山上走了下來,來不及爬上鴨子船“偷渡”過湖呢,船上就竄上來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一看,鋥亮一個光頭啊,除了西爵,還能是誰。
“嗬嗬!”
她幹笑。
“嗬嗬!”
他皮笑肉不笑。
“嗬嗬!”
她裝瘋賣傻的笑。
“嗬嗬!”
他咬牙切齒的笑。
“你怎麼來了,我在那悶,人太多了,我就想出來泛舟遊湖,一會兒中午訂婚宴開始了再回去呢。”
她說的,連她自己都不信。
因為那一件紮破了的香奈兒,還有滿是泥巴的水晶高跟鞋,她活脫脫就像是個逃難的落魄公主。
狹小的鴨子船裏,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又警告的笑意,一把扣住她的腦袋,壓迫擱自己的肩膀上,耳後,低下頭,在她耳邊陰森道:“有這個膽量逃跑,沒這個膽量承認,這不是南惠的風格。”
她身子一僵,隨後頹然了,語氣,淡淡憂傷:“二太太不會同意的,今天是好日子,你不要鬧了場麵,改天吧,今天你就好歹和韓怡潔做做樣子。”
“我不!”
他說的幾分倔強,語氣裏,也有幾分怒意。
“南惠,你給我聽好了,我管誰同意誰不同意,我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天皇老子下凡,也別想阻攔,起來,回去。”
他拖拉南惠,小鴨子船大幅度的晃蕩起來。
南惠驚了一下,忙拽著他坐下,好言好語的勸:“西爵,今天是西博哥的訂婚禮,你別鬧了。”
“哼,他還巴不得我破壞呢。”
他忽然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南惠卻聽的清楚,如果說以前她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現在她也懂。
忽然,就混亂起來,這一天,除了躲著西爵,她更躲著的那個人,其實是西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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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躁啊,煩躁,哈哈,各種煩躁。
姨媽來了。你們懂得
愛和婚姻,根本是兩碼事
逃跑計劃自然是落敗了,最後還是被西爵押解回來,而回來的時候,就是那樣的巧,在門口遇見了韓怡潔以及韓怡潔的父親的,醫學界的泰鬥,如今是某製藥的公司的CEO,這些年懸壺濟世偶爾也露麵,到人民醫院坐診幾個小時。
南惠會知道,那實在是因為這個人太有名了,她媽媽腰傷的時候,她為了給她媽媽排韓醫生的專家門診,送禮請吃飯,差點都把自己送到了院長的床上去了,隻因為她聽說,這個韓大夫在風濕骨痛方麵是個權威。
最終當然是沒排上,韓大夫的專家門診,不塞醫院十萬八萬的錢,怎可能輪到。
不過當天看的普通門診,南惠是遠遠的見過這位韓醫生,一如想象中一樣,道骨仙風。
南惠是如何也沒有想到,那個她擠破頭了都排不到一個專家門診,一年隻蒞臨第一人民醫院坐診一上午的韓醫生,會是韓怡潔的父親。
所以,二太太喜歡韓怡潔,也是理所應當的,二太太本來就是個很注重養身的人,一個和西家門當戶對,又能夠給二太太做專職養身保健醫生的兒媳婦,二太太怎麼可能不喜歡。
在門口相遇,南惠都產生了一種不顧一切逃跑算了的念頭,隻是西爵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死死的拽著她的手。
“南惠,西爵!”
顯然韓怡潔也看到了兩人,可是卻完全無視兩人合握的雙手,在韓大夫耳邊耳語了幾句,韓大夫淡淡笑著點了點頭就顧自己進去了。
韓怡潔穿著大高跟,身上是一襲典雅的公主裙,手裏拿了一個珍珠小手包,每一顆珍珠都圓潤飽滿,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你們剛回來?”
她主動打的招呼,南惠也不好冷著她,微微一笑,幾分尷尬。
“沒,出去了一下。”
“嗬嗬,那進去吧。”
她甜美一笑,南惠卻在那個笑容裏有些慌,不知道為什麼,韓怡潔的出現,西爵的脾氣的,她總覺得,今天會把西博哥的婚禮鬧砸了。
韓怡潔兀自走在了前麵,西爵拉著南惠的手走在後麵,上了藝術石階,韓怡潔忽然轉過頭來,笑容依舊甜美,可說的話就不見得那麼甜美了。
“西爵,一會兒伯母就要宣布我和你的關係,所以,這手,牽到這裏,也該鬆開了,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必須是我的,我允許你在外麵養著南惠,就想我之前說的,你沒有辦法阻止我愛你。”
西爵的臉瞬間凝固成了冰霜,南惠身上,襲來一陣排山倒海的無力感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談個戀愛還會這樣累。
偏偏她什麼都做不了,二太太不喜歡她,這就成了她的死刑。
“南惠!”韓怡潔又笑容甜美的看向了南惠,“你放心,我會和二太太說,我要的是名分,你要的是愛情,你得不到的給我,我得不到的給你,我們這算是公平。”
南惠沒有想到平常看上去天真可愛的韓怡潔,居然會說出這樣讓她咋舌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