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介,你先息怒。”宮崎政一突然開口,一貫溫文的麵容上流露出一絲似激賞又似猶豫的複雜表情,“你先看下我找到的這些資料。”
“什麼?”雖然脾氣暴躁,但總是在自己的老搭檔麵前發不出火的伊藤龍之介強忍著怒氣,沒好氣的問道。
早就習慣伊藤龍之介這樣的性格,宮崎政一沒有生氣,反而耐心的解釋起來,“起初,我也和大部分人一樣走入了誤區,大雜院失火,一一查探幸存者,在無法找到後,也斷掉了線索……但後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那場火災恐怕另有蹊蹺……”
“你的意Θ
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名務忍先是以五歲的稚齡巧妙利用他們互相之間的矛盾,為自己和母親尋得一絲空隙,得以讓漂泊在外的兩個人有了落腳之地。後來又因眾人對他們母子的欺辱,憤而製造了那場二十一人喪命的火災。”
“你是說那場火災是他自己製造的?”伊藤龍之介即使自詡鎮定,也不由得為這個分析所驚訝,“政一你是不是高估了那個小子?”
“不,雖然是我的推測,但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沒有錯。一共二十一人,每一個人都與名務忍有怨,或者說,男的曾經覬覦過香織夫人的美貌,女的曾經在背後編造過關於香織夫人的謠言,甚至當麵辱罵過香織夫人……
所以,我判定名務忍有動手的動機。緊接著,我留意到一點,據說名務忍總喜歡在大雜院的公共庭院通道上等待香織夫人下班回家,而根據火災現場報告,那裏是最先火起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引起爆炸的油桶處我發現了一截燒剩下的引線頭,這足以證明這場火災的確出自人為……
雖然我還沒琢磨清楚火是怎樣燃起的,但是我又隨後發現這個……”
宮崎政一又拿出一疊資料推至伊藤龍之介跟前,“保險公司的一份存單,在火災後,名務母子領取了一筆保險金,數額雖不多,但對於當時的他們來說,卻已經足夠多了,而之後我又了解到政府也曾因未及時出警的緣故,給每個幸存者發了一筆封口費……兩者疊加,香織夫人的手裏已經有了一筆‘巨款’……那麼,我接下來的思路就是,一對生活艱辛的母子,突然得到一筆巨款,那麼接下來,他們要用這筆錢做什麼呢?”
“果然不愧是我的白龍!”伊藤龍之介不吝嗇的讚美著自己的老搭檔,“請按照你的想法,繼續說下去……”
“哈哈,你過獎了。”宮崎政一輕輕笑了一下,“其實我內心深處認定龍之介的兒子是沒那麼簡單的,所以以這個為結論去推導,證據並沒有那麼充足的。”
“但在這個什麼消息都沒有情況下,已經足夠了。”伊藤龍之介冷靜的說。
“好吧,我繼續說下去,當一對貧困的母子驟獲巨款,母親的名聲還不是很好,兒子還年幼,這筆巨款對於他們來說,也許不是一種饋贈反而是一種危機,猶如三歲幼兒抱千金行於鬧市,不是福反是禍。現在我們假設一下,如果換做我們處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如何做呢?”
伊藤龍之介低頭深思,半響,才閉眼回複二字:“暫避。”
“正是啊!”宮崎政一肯定的拍掌道,“改名換姓,拋棄舊有的一切,重新開始,這才是謹慎的做法……這也就是我們再也查不到一點消息的原因。龍之介,如果我推斷正確的話,你真是有了個不得了的繼承人呢。有手段有魄力,還夠狠辣,二十一條人命,小小年紀,一點都沒有手軟,簡直天生混黑的人物,真是黑龍最佳的繼承人。”
聽著自家老搭檔難掩的讚賞口氣,伊藤龍之介明明壓根沒有見到自家便宜兒子,卻不由得有一種喜上眉梢的感覺,心裏得意的要死,嘴上卻還假裝謙虛著,“哪有,哪有,你家耀司才是真正青出於藍,聽說白龍的課程已經難不倒他了?”
“是啊,他正心心念念盼望著自己的黑龍呢,已經追著我問了好幾回了。”宮崎政一想起自家兒子,不由得也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所以,我們要快點把忍接回來,我建議龍之介你可以查一查香織夫人當年的人際關係。如果要改換身份,年紀還小的忍恐怕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應該還是香織夫人找的關係。”
“明白,我會立刻吩咐下去。”伊藤龍之介回答著,他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期盼心情,他慢慢的體會著這種難得一見的情緒,唇角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