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們手下留情。”
她眼前的士兵們望著王爺,等著他的命令,王爺搖搖頭,示意他們按兵不動,然後,他揚起了手,再緩緩放下,躲在暗處的埋伏兵收到了他的意思,個個拈弓搭箭,準備發射,王爺看著迷霧,說道:“迷霧,對你手下留情,是對你的不敬。”
話音剛落,千萬飛箭集中射來,向迷霧那道纖弱的身影顯示王權的不可侵犯,迷霧的眼光卻也閃爍著正義的不可侵犯,她執起竹簫到嘴邊,開始吹奏一曲‘誅魔’,那是玄王爺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簫聲……
起初,簫聲是緩慢悠悠地,聽不出是悲或喜,顯得平平淡淡,可眾人都見到那些飛箭的衝勢竟緩上幾分,想前進,卻像是被什麼給阻礙著,然後,簫聲改以輕快卻不失莊嚴示人,如層層波浪嘶吼降臨,就要將人席卷不見,這時,眾人驚見迷霧身旁帶起了塵土飛揚,繞著她身子打轉後,再轟轟烈烈掃向她麵前的士兵,一個阻擋不及下,他們個個往後栽倒,被吹來的塵土弄得滿身皆沙。
明刀易防,暗箭難擋,迷霧望著蠢蠢欲動的飛箭,麵容嚴肅非常,突然,她吹的簫聲又變了味道,從奔騰萬裏,轉到悲情至極。淒淒哀哀的簫聲,冷清傳開,像是從遠處而來,劃破了寧靜的表麵,深入到玄王爺內心裏頭,最深層的不安,他雙目微眯,強掩住眼中的忐忑,他想……
此等女子,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對待?太過專注於她,隻怕……是連魂魄都要丟了……
眾人聆聽著非一般的簫聲,隨著誅魔一曲起起伏伏,心神跟著搖擺不定,苦不堪言,而那數不清的飛箭,被那淒迷的簫聲所牽引,愈來愈無法強硬起來,竟在半空啪啪作響後,自行裂分為二,落將下來,那一幕,看得眾人目眩神迷,心裏激蕩不停。
可楊軻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單單吹奏一曲,就要耗損迷霧的多少功力,她腹部的傷還沒治好,就肆無忌憚地耗費功力,這對她而言,簡直是往盡頭走,沒得折返……
簫聲繼續吹,萬千斷裂的飛箭繼續落下地,沒能傷迷霧分毫,玄王爺的臉色愈變愈陰沉,他突然再次揚起了手,要埋伏兵暫停發射飛箭,金頂就此恢複了片刻寧靜,迷霧緩緩將竹簫收進懷裏,再拿起背上的玄禪劍,靜靜地看著王爺,她那浴血的樣子,竟讓玄王爺有些……有些……
不忍……
他喚了一位士兵過來,交代了他幾句話,那士兵恭敬地走開後,過一會兒就返了回來,他手上多了一把弓跟箭,玄王爺接過弓箭,朗聲道:“迷霧,這弓箭,很普通,可我貫入的內力,有八成……”
他緩緩舉起弓,神情沉穩地搭好箭,拉滿弓後,將飛箭疾射過去,當迷霧正要讓玄禪劍出鞘抵擋飛箭時,卻感到體力已經不繼,氣血猛然上湧,逼不得已下,口中就吐出血來,自知無法運起寶劍,沒辦法下,她咬緊牙根抬起手,單手迎接飛箭,隻見那飛箭掃射過來,氣勢蕩人,迷霧緊緊一抓,卻被那飛箭的衝勢一帶,腳步往後滑退,楊軻震驚地痛心疾呼:“迷霧!!!”
楊軻嚇得就要去救人,可他才一動真氣,一陣暈眩跟著襲來,蕭任休邊扶著他,邊喊道:“師兄,你已元氣大傷,不能妄動啊!”
楊軻虛軟地由任休扶著,一臉悲痛,其他人等,有的已落下了淚……
迷霧抓著飛箭不放,後退到懸崖邊時,她驚心動魄地用另一隻手將玄禪劍插入土地,並緊握著劍柄穩定身子,沒得喘熄,她又即刻將飛箭拋向空中,隻聽得暴炸聲響起,空中燃起一團火焰,粉末飛散……
迷霧立在懸崖處,身子搖搖欲墜,雙腿漸漸發軟,眼看她的雙腿慢慢彎下,離下跪已不遠,可她硬是撐著、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