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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悠真人手勁不減,冷冷道:“就連你也這樣心疼她,哼!難不成天底下的男兒,一見了黃山掌門就要失了魂?迷霧,老夫說你是紅顏禍水,可有半點冤枉?!”
展狂怒極攻心,漲紅著臉,悲憤難當,“我師傅人好,自然有很多人喜歡她,你這老頭看不過眼也就算了,憑什麼要她發這種慘無人道的誓言?簡直可恨!”
宇悠真人大笑數聲,道:“老夫可恨?你師傅不更可恨?她讓一派掌門失魂落魄,還害了他枉送性命,好好一個男兒壯誌未酬,身先死!隻為了一個情字,一份孽緣!若楊軻沒遇見過她,如今該是怎樣的風光豪氣,可惜,這已是不可能了……”說到心痛處,聲音已近哽咽。
大廳其他近千餘人,莫不為宇悠真人而感傷。
一會兒後,一直默不作聲的旭王爺,緩緩說道:“真人,你搞錯了,楊軻是本王害的。”
宇悠真人眼神一凜,道:“旭王爺,你又何嚐不是被迷霧迷惑了心,才害了我的徒兒,追根究底,還不是迷霧惹起了所有事端!”
洛希沉聲道:“你把責任盡往迷霧身上推,對她是何道理?”
宇悠真人滿臉淒哀,望著迷霧道:“迷霧,你也收了徒弟,應當知道苦心培養一個徒弟,將耗費多少的心力。更何況,楊軻是我得意門徒,我對他的期望,比誰都高,可他年紀這麼輕就……就死了,你教老夫怎不悲痛?”
沒有任何回應,迷霧一動也不動地立著,靜默以對。玄門主不舍地望著她的背影,輕輕喚道:“迷霧……”
宇悠真人一看玄門主如此柔情相對,更覺迷霧罪無可恕,“而你,就算真為楊軻傷過心,時間一久,傷口也就淡了,你身邊圍繞的盡是出色男子,任選一個,已是一生無憂,到時候,楊軻在你心裏,還留下什麼?”
旭王爺其實已是滿胸怒氣,可他素來淡漠,臉上就看不出半分,他說道:“你把迷霧說成了什麼樣子!她若這麼輕易就能從我們當中任選一個,還需隱居了六年不見我們,這麼委屈嗎?她若真不為楊軻傷過心,又何須整整六年一人默默承受著痛苦,音訊全無仿佛在這世間消失一般。她盡可向我們傾訴,盡可倚靠我們任何一個!但是,她沒有。若不是擔心她徒兒,迷霧又怎會願意出現在我們麵前?她不願我們受苦,不願我們任何一個步楊軻後塵,這其中的苦,宇悠真人你,又懂多少?!”
迷霧身影微微一顫……
宇悠真人早已被多年怨恨蒙蔽了心,哪還顧及迷霧究竟受了多少委屈!他眼神一凜,道:“你們自然護著她,說盡一切好話,可老夫就是無法原諒她!迷霧,我問你一句,這誓言,你是發,還是不發?”
洛希執起竹簫,喝道:“你要她‘終此一生,孑然一身’,想都別想!”騰身飛起,洛希駕起輕功飛向宇悠真人那裏,待靠近真人和展狂時,洛希舉簫一揮,正要往真人麵上打去,哪知宇悠真人本是按著展狂肩上的手快速抬起,五指齊張,罩著展狂頭頂,作勢要讓展狂即刻沒命,洛希沒辦法下,硬生生收勢飄然轉身,回落在迷霧身後……
“宇悠真人!”同聲一喝,洛希,玄門主和旭王爺臉色冷冽非常,憤慨不已。
宇悠真人緩緩道:“展狂是生是死,就看黃山掌門如何定奪了。”
在場眾人旁觀已久,有的為迷霧暗暗擔心,有的幸災樂禍,渾然忘了本來目的,是來爭奪武林盟主之位。
當眾人的目光紛紛望向迷霧時,她緩緩回過身來,神情竟冷靜依然,眼光波瀾不興,大廳一陣寂靜後,她說道:“我的命,早在六年前,就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