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漸落,一身著藍衣白袍的男子正愣愣地對著那一片虛空出神:“……夙玉,你看這雲海霧鬆,當真是美不勝收,隻是這世上沒有了你,即使再有千般美景,卻也無趣得很。 ”
“我倒是不知過了這些年你竟如此悲觀。”不知何時他的身後忽然出現了另一個人,方硯看到雲天青驚訝地轉過頭看著自己,眼神變得不可置信。
“……大師兄……”看著對麵的男子眼神從不可置信變得驚喜而眼神在轉到他的一頭白發上又變得欲言又止有些愧疚,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自十年前被夢貘打傷後不知跌落到何處,因為傷勢過重動彈不得於是便在那裏休養了一段日子,前些時間才回到瓊華,聽青陽長老二人說了你和夙玉的事情就打算來看看你們過得如何。”見雲天青不知該說些什麼,方硯挑了挑眉自己先開口道。
“原來如此,難怪當時沒有見到你……”雲天青了悟,心下的思緒卻變得更加繁雜,“你的境況很不好。”方硯看著對方在風中越見單薄的身子皺起眉。
“是啊,前些年為了幫助夙玉壓製寒氣,卻不想也被反噬,原本還想著能夠撐些日子,卻不想,還是快要撐不住了。”雲天青看著方硯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雖然是命薄,卻不想還能再臨走前再見你一麵,老天對我雲天青很是不薄啊……”他感歎著,走近了方硯。
“你既然知道雙劍相互遠離便會反噬宿主,你可想過玄霄如今如何?”乍一聽到那個印刻在自己骨血中的名字,雲天青的腳步頓了頓,神色僵硬,他看了不動神色的方硯半晌,低下頭苦笑:“啊,再見到夙玉那個樣子之後我就差不多能夠猜到,隻是瓊華派偌大一個門派,不可能沒有壓製陽炎的辦法……”說著,他帶了點懇求地看向方硯,希望從對方嘴裏聽到與他期望一樣的消息。
“很可惜……”方硯接下來的話卻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妄想,“雙劍之力何其強悍霸道,更何況玄霄師弟又本是整個瓊華資質第一的人才……夙瑤他們想盡了辦法隻能把玄霄師弟冰封在冰中一方麵派人加緊尋找寒器來幫助他壓製羲和。”
“怎麼會……”一聽到那個記憶之中如此驕傲的人如今竟然隻能夠靠著被冰封來壓製住羲和保持理智苟延殘喘地活著,雲天青不禁感到了刻骨的悲哀與愧疚,他緊緊地捏住胸口的衣襟,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師兄、師兄他當真……”
過了很久,他才再度開口,聲音裏帶著悲傷過度的沙啞。
“別擔心,既然我回來了,那我就必定會幫助他破冰而出,我已經交代了夙瑤專心治理瓊華,至於這寒器一事就交由我去尋找,終其一生也要替玄霄師弟找到治愈他的方法……”說著他看著麵前仍舊表情沒有緩和的雲天青,不知該說些什麼。
“大師兄……你……是為了…我?”雲天青看著麵前並不打算說話的方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的臉色變得很是蒼白:“你不必如此的,我欠了玄霄師兄的不要說這一世,就算是來世恐怕也怎麼樣都還不清……若是你要為了替我償還這些,那我又該那什麼來償還你呢……”
“幫助玄霄並非隻是為了你,他還報著那個飛升的執念放不下,修道之人若是一旦有了執念便是有了心魔,若是他無法放下,那麼便會一直糾結下去,我無法坐視瓊華派有史以來最好資質的弟子因為這點執念而無法飛升……同樣,天青你不必感覺自己虧欠了他什麼,因為他,什麼也不知道。”
看著雲天青因為聽到自己這句話而打擊更重的樣子,方硯仍舊是神色不動,他繼續道:“你也不必告訴他,天青,你知道的,他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
是啊,他知道的,他從來都是知道的,玄霄師兄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對他動了那等心思……他絕對就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第二次,無論自己是不是與他有舊……
“我明白了,玄霄師兄,就拜托大師兄了。”雲天青苦笑過後正了正臉色,嚴肅地看著玄霄,彎下腰衝他作了一揖。
“你不必如此。”方硯點點頭,轉過身看著不遠處小心翼翼走到兩人身邊的小男孩兒。
“嗬,你這臭小子,什麼不學,學起偷看偷聽來了!”雲天青看著雲天河那一副探頭探腦的樣子就忍不住笑罵道,小男孩兒睜著圓溜溜的雙眼很是無辜地辯白:“不是啊,爹!孩兒、孩兒肚子餓,想叫你一起吃飯。”
聽到耳邊傳來的低笑聲,雲天青感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看起來大師兄是想到了以前他也是這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除了沒這小子這麼木訥!
“吃吃吃!你這野小子除了又吃又睡又玩,還會想什麼? ”見小男孩兒被自己罵了也不知道辯駁,隻是傻嗬嗬地笑著,雲天青不禁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當真是他的崽子麼?怎的這般傻呆呆的?
“行了,你也別老是教訓你兒子了,殊不知生子肖父?今日我隻是來看看你,並沒有旁的目的,十日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在聽到【結識雲天河】的任務完成之後,方硯就很幹脆地告辭,他一離開隱修符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瓊華看看,在結識了慕容紫英之後和玄霄聊過幾句就下山尋找雲天青,之後的時間就在尋找著各種各樣的寒器,當然,原著中的東西他是不會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