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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太夫人,輕雲立刻跪倒在太夫人的麵前,低垂著雙眸,眼底的珠淚閃動,瑩光晶亮,我見猶憐,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的小臉之上,透著慘淡的白,身子單薄如紙,太夫人見狀,立刻走下去將她親扶了起來,“你這丫頭,才剛剛從死裏逃生,怎麼一來就跪下了呢?快快起來。”
輕雲仍是低垂著頭,到一個剛剛夠謙卑到讓人心疼的角度,“太夫人,輕雲不過一個庶出之女,論長相不及大姐,論家世不及二姐,論聰慧不及三姐,平凡如此,卻得僅見過兩麵的太夫人你如此疼愛,輕雲何德何能?”
聽輕雲這樣說,太夫人心疼的笑了笑,“這人與人之間講的就是一個緣份,我又不是男人,跑這來挑媳婦來了,你說是不是?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了,自然一眼就能分得出來。快快坐下,你這身子骨一看就知道經不起幾次折騰了。”太夫人的語氣雖是疼愛,但仍是一慣的緩慢與低沉,眼神中,偶然透露出幾絲精光暗閃。
輕雲依言點了點頭。
“其實並非宮中才有生死相鬥,在大戶人家裏也是一樣的,本夫人就是從那樣的環境中走出來的,所以才會在後來選擇遠離這是非之地。”太夫人似乎是想起了很多不快的事,眉頭有些緊皺,她伸手拉過輕雲,雖說是上了年紀,但是雙手仍是細膩如同年輕的少女,輕雲與太夫人對視,雖說眉眼間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但不難看出,年輕時的太夫人,必然是傾國傾城的女子,不然的話,也不會身在位高權重的太傅府,無子嗣繼承,仍可穩坐大夫人的位置。
“丫頭,有時候為自己謀取一些利益是必然的,但也要思及後果……”話及此,太夫人抬眸看了一眼輕雲,輕雲的心裏一寒,太夫人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得清楚一切,她在她麵前的任何偽裝都有些多餘。
輕雲立刻再次跪倒,“太夫人,其實這次輕雲來此,就是為了這件事,有關輕雲中毒,太夫人操碎了心,本已經是輕雲的不孝了,還連累到大娘被爹軟禁,更是輕雲的不是,那顆毒釘子,應該是有心之人所為,為的,就是挑撥輕雲與大娘的關係,若者,是想借輕雲鏟除大娘,既然沒有證據證明是大娘所為,不如,就請太夫人下令,放了大娘吧。”
太夫人眼神未變,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本夫人已經老了,既然事情已經交給你爹去處理,我自然就不用操了那份心。”
輕雲看著太夫人,也不知道太夫人剛才的話是指已經看透這一切都是輕雲的自編自演,或者,是已經知道她明明看到了那顆釘子,仍然以命相搏,就是為了要板倒許清玉一事,反正,就算太夫人看透了,她也不能承認,唯一能做的,便是破釜沉舟,“太夫人,輕雲如今已經死裏逃生,不想再與更多的人結怨,更不想再有人像三姨娘和五姨娘那樣死得冤屈,太傅府最近已經出了太多的事,件件都讓爹操碎了心,輕雲人微輕賤,不值得大家為了我,如此勞心傷神。”
“丫頭,你要想清楚,事已至此,不論真凶到底是誰,板倒許清玉,對你和你娘,都是有好處的。”太夫人輕抿了口茶,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太夫人。”輕雲猶如被嚇到般的看著太夫人,“輕雲與娘的地位與大娘相比如同雲泥之別,大娘又怎麼會在害輕雲一事上費如此多的心神?況且,眾目睽睽之下,還將最大的嫌疑留給了自己。大姨娘向來心思縝密,又怎麼會做如此滑稽之事?”
“好了,丫頭,你可別再如此激動了,你的心意本夫人是明白了,拖著這麼弱的身子,無非就是為了來給你大娘求情來了,若是她許清玉還有心,應該會惦記著你的好的,你,趕緊扶你的主子回去休息。”太夫人的眼睛掃了一眼紅袖,紅袖立刻依言上前扶著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