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王不過二十出頭,身穿蟒袍,俊美雍容中帶著疏離和淡漠:“送禮?本王不收禮。”
“不是末將送禮,”張金元說,“錢二姑娘送這個給您。”
“錢二姑娘?”南陽王反應過來,“錢二姑娘送禮,是什麼意思?”
“錢二姑娘說您會明白的。”
南陽王看看這華美籠子裏的麻雀,籠子是好籠子,鳥不是好鳥。苦笑:“本王可能見見她?”
“請王爺隨末將來。”
南陽王車駕隨著張金元走了許久,才到了一處湖泊邊停下。
湖泊在京郊,遊人不多,湖上有漁民在捕魚,還有一艘船晃晃悠悠沒有人掌控。
張金元大喊:“姑娘,二爺想見您。”
“知道了。”一個女聲傳回來。
接著,小船劃回了岸邊。船頭站著一個清秀的少女,插著絹花,嬌俏可人。
南陽王不敢細看,忙斂容施禮:“錢姑娘。”他是母親是前朝宗親,戰戰兢兢的皇室生活讓他學會了遇人禮讓三分。
少女笑著行禮,道:“奴婢見過王爺,王爺認錯人了。”扒開船簾,一個抱著蓮蓬的女子走出來。
她素色布衣、頭戴荊釵、麵無粉飾,但麵色肅然、眉宇間氣勢逼人,絕不是善茬。
南陽王心裏莫名地直突突:“錢姑娘。”
錢明月對他屈膝行禮:“見過王爺。”到底沒有大婚,她不硬充尊位。
“不敢當。”南陽王忙側身躲過,“姑娘送的禮物,為兄很喜歡。”
“在南陽時,為兄也曾經冬日捉過鳥。地上灑上糧食,上麵支起網羅,待鳥被糧食誘惑,將網羅放下,就可捉獲鳥兒。”
錢明月點頭:“很有趣的遊戲。南陽王殿下既然捉過鳥兒,這鳥兒便不送您了,麻煩轉交洛陽王殿下吧。”
南陽王麵露難色,洛陽王從來是欺負著他走,送這禮物,他還真不敢:“隨波逐流之人,能苟延性命就感恩戴德,哪裏敢求飽腹。”
我不是冬日的鳥兒,我不求食物。
“隨波逐流?”錢明月冷冷地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麵,“黃河九曲,時而往東流,時而向南淌,王爺要真清楚這水往哪流才好。”
“畢竟,現在是成章元年,不是嗎?”
南陽王心頭一跳,下意思地低頭聽命:“是。”
錢明月果真不能用自己的名頭,召集來一個六部長官,或是底層文官不願意通傳,或是朝廷重臣看不上她,也可能兼有兩者。
總之,文官集團對她很不友好。
錢明月鬱悶地想:既然你們都不認可我,我也懶得管你們,就由著你們被小皇帝扔來扔去好了。
錢明月很想任性不管,可她到底拿了先帝賜的寶璽,承諾過不負江山社稷。
何況,若洛陽王真的聯合徐太後謀反,錢家也一定難得保全。
太宗武皇帝給的金寶璽不好用,她還是動用姻親故舊的關係吧。
錢明月寫下自己的應對之策,去外院找錢霖:“聖人執意留洛陽王在京城,因此跟朝臣的關於愈發惡劣,若就此君臣不和,恐怕會危及社稷根本。你看看我的主意如何?”
錢霖看完之後連連讚歎:“進可攻,退可守。需要哥哥做什麼?拿給祖父和伯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