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月試圖講道理:“謝大人,此事事關重大,請聽晚輩一言。”
謝傅詹倒不是完全不聽取意見,耐心聽完錢明月的話,說:“錢太傅擔憂的不無道理,但是,您現在將奏折帶出去,交給聖人,就能實現朝廷齊心嗎?”
“您不希望朝廷出現相左的意見,讓底層官員迷茫,難道希望朝廷出現錯誤的政策,把整個大梁帶上不歸路嗎?”
“謝傅詹但凡還在通政使的位置上,絕不會讓太後接觸奏折!”
“錢太傅不如想想如何讓太後退回後宮,前朝還是聖人與您掌管,如此才能真正實現朝廷上下一心。”
錢明月不得不承認,謝傅詹說得對:“是該好好想想。這樣吧,謝大人,先讓我回府與祖父商議一下如何?”
不知道調查徐家案底的鑾儀衛有沒有回來,這事兒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您就在這裏想吧,下官還能給您做參謀。”
謝傅詹氣哼哼地說:“下官那兒子,能教育出遇事跟長輩商量的學生?當下官傻嗎?”
錢明月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努力擺出點兒官威來:“謝大人啊,您這是要軟禁本官?”
謝傅詹說:“待聖人肅清朝堂,下官願辭官謝罪。”
錢明月徹底無奈了:“謝大人是國之棟梁,聖人的股肱之臣,這辭官之說還請莫要再提了。”
她乖乖坐在案前翻看奏折,謝傅詹將門帶上,囑咐衙役:“好生照看錢太傅。”
錢明月無奈搖頭,這霸道蠻橫的勁,真不知道誰才是權臣。
林長年也忙得不可開交,今日奏疏能不往宮裏送,明日群臣還能不上朝不成?若徐黨借此打殺貶責群臣,當如何?
解決問題的關鍵還是錢明月,唯有錢明月才能製衡徐太後。
禮部必須抓緊趕製錢明月的一品官常服、金印、牙牌,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確保明日錢明月能身穿官服,以三公的身份上朝。
林長年說:“朝服先不急著做,先緊著常服做。”朝服盛大典禮朝會時才穿,平時上朝穿的是常服。
“人手實在不足,趕緊去請京城最好繡坊的繡娘來。”這沒什麼不合適的,皇帝的尚衣監有時候也用江南的織工、京城的繡娘來製作衣服。
“不可因為趕工,就粗製濫造!”
錢明月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奏折,卻沒有心思批。
今日依舊沒有邊疆戰事的奏折,算算時間距離,派去邊疆宣詔的人應該還沒有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漫長的幾天,邊關出了什麼變故。
剛剛步入正軌幾天的朝廷又陷入混亂,謝傅詹逼著她擊退徐太後,哪有那麼容易嘛。
該怎麼辦呢?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錢明月想去吃飯,被衙役攔住路:“錢大人,請裏麵坐。”
錢明月冷臉:“放肆!真以為憑你們能攔得住本官?當鑾儀衛吃素嗎?”
衙役都是紙糊的,不過跟著謝傅詹久了,沾了點兒骨氣而已,被錢明月一威懾,瞬間蔫吧了:“錢姑娘,不,錢大人,小的們無意冒犯。”
“帶路,本官要去找你們通政使。”
謝傅詹也停了案頭工作,從房間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