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霑和談有功還沒賞,徐平成就來彈劾他,怕是想讓錢霑白出力、白受罪吧。
小皇帝故作驚奇地轉移話題:“林長年跑太原幹什麼去了!他家不是餘杭的嗎?”
刑部尚書秦正將話題掰回來,順便反駁徐平成:“聖人,林公既然已經削官去職,成為平民,那麼他想去哪裏都是可以的,隻要沒幹違背律法的事情,就沒有理由受到譴責。”
小皇帝由衷地感慨,不小心又將話題引歪:“這麼說平民倒是比大官還自在呢,想去哪裏去哪裏。說起來,朕這皇帝才不自在呢,哪裏都去不了,隻能待在深宮裏,難怪莊子寧願曳尾塗中。”
秦正再度將話題引回正軌,順便攻擊徐平成:“林公是平民而不是逃犯,成國公府接待平民出身的朋友,不是窩藏罪犯,哪裏值得徐尚書親自彈劾啊!”
小皇帝突然想,外有直臣對抗宵小,內有賢妻鏟除奸佞,他為什麼要懼怕徐家,演戲給徐家看,反而拖了皇後姐姐和忠臣的後腿呢?
他應該明確表示支持他們,至於徐平成發現後會不會起歹心毒害他、甚至宮變——
不怕,皇後姐姐和太傅他們會保護他的。
等等,姐姐昨晚說,等他有能力了,親自處置徐家和徐太後。也就是,她打算把他們留給朕,最近沒打算動手?
朕才不在意是不是手刃仇人,朕與皇後夫妻一體,誰鏟除敵人都是我們鏟除的。
或許,皇後不動徐家是還有所顧忌。她最疼朕不過,如果朕卸下偽裝,逼得徐家謀反弑君,她一定會拋去顧忌,除了他們的。
主意既定,小皇帝態度轉了180°,托腮笑嘻嘻地說:“有道理,這成國公府夠意思啊,都已經是平民了,他們還願意跟林長年交往。嗯,君子之家,果真不凡。”
“說起來,當初山西鎮指揮使說皇後駕崩了,隻有林長年提出這消息可能不正確,可見他的明智。”
“嗯,剛好朕現在急需一個禮部尚書來主持大典,來人,去宣林長年覲見。”
徐平成還沒有這樣被小皇帝駁過麵子,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堅持說:“林長年屢次當朝頂撞聖人,如此不忠之臣,豈能再入朝奉君。”
威遠侯說:“徐尚書謬矣,有二心才是不忠,林公直言勸諫聖人,正是為君盡忠的體現啊!”
小皇帝不耐煩地說:“行了,別爭了!禮法不容兒戲,禮部必須由熟知禮法的人掌管。”
“現在的禮部成什麼樣子了,泰安太長公主的葬禮出了多少笑話?皇家葬禮都出差錯,朕還如何以禮治天下?”一句話否定掉洛陽王的政績。
“朕要在午門為三軍舉行慶功典,要在中極殿為將帥設慶功宴,來年還要開科舉,這些都需要禮部主持。”
“徐愛卿,你倒是說說,到哪裏找一個人來,就能輕車熟路地將這些都處理好?不出一點兒差錯?”
徐平成哪能想到小皇帝一直在騙他,隻當小皇帝是真的需要一個能幹的禮部尚書,便不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