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後派人叫來的嗎?所有人心頭都升起這樣一個疑惑,徐三孤更是問了出來。
誰敢假傳懿旨?錢明月皺眉:“是何人去叫你?”
“宮裏的內使啊。”徐三孤徐平川說,“不過是哪個就不知道了。皇後娘娘,你派去的人你自己應該知道啊!”
錢明月起身:“本宮從不用內使傳信。鑾儀衛!”
一個千戶進殿跪下:“臣在。”
“你跟著少傅一起去查查此案,務必將假傳懿旨之徒捉拿歸案。”
徐三孤說:“假傳懿旨是什麼意思?難道皇後娘娘沒有宣召臣嗎?”
“沒有。”
“為什麼公卿都宣了,就不宣臣?”
錢明月挑眉,他還真敢問。四下看去,竟然沒有一個忍俊不禁的,這群人真是好涵養啊!
錢明月忍不住,也不想忍,笑盈盈地說:“你難道不知道原因嗎?”
徐三孤又不是智障,還有羞恥心,被錢明月恥笑惱了,找了個椅子一坐,撒起潑來。
“皇後娘娘,您也不用費盡心思把臣趕出去。臣有資格在文華殿議事,臣不走了。”
錢明月心頭大惱,好一個無禮的畜生!今日一定要借故革除他的官職,打擊徐家的氣焰。
“如此,鑾儀衛退下,關於吏部右侍郎人選,眾卿暢所欲言吧。”
韓書榮說:“皇後娘娘,臣以為用人之道,關鍵看其德能,而不是排資論輩。若有大才,當不拘一格而用之。”
徐三孤語氣很衝:“說得好像隻有你推薦的人有德能一樣。某個人隻做了五品官,別人卻能做到四品官,難道四品官的德能還比不上五品官嗎?”
明顯說的是甘本長和師成法的區別。
他隻想向著自己人說話,沒注意扔了很長的把柄。
錢明月好開心,敏銳地握住把柄:“難道品階高的人一定比品階低的人有才華嗎?”
徐三孤毫不客氣地說:“對啊!不然他的官是怎麼做上去的?”
韓書榮輕笑一聲,徐平成背過臉去,沒見過這麼自己打自己臉的!
果然,錢皇後迅速還擊:“說起來是本宮的不是,竟然讓無能之人比德才兼備的人品階更高!姚尊儒,代本宮擬旨,革除徐平川太子少保、太子少師、太子少傅之職。”
徐三孤跳腳:“憑什麼?本官做錯了什麼?”
錢明月嗤笑:“不,你應該問問你憑什麼身兼三孤!正如你說的,沒有才華這官位是怎麼做上來的?”
“你,你敢!太後娘娘一定不會答應的。”
“母後榮養後宮,安閑舒適,怎麼會過問前朝的事呢。前朝諸多庶務,是眼前這無德之人在管。”
錢明月起身:“自己摘下烏紗帽退出大殿吧,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徐平成硬著頭皮向著徐家說話:“少傅乃聖人親賜,娘娘難道不需要跟聖人商議嗎?”
“卻是本宮的諫言,”錢明月說,“亡羊補牢,猶未遲也。往日諫言之失,今當補矣。爵祿所以待賢,當慎惜名器,豈可徇私。”
為了證明她不是當日初涉朝堂、進退維穀的小姑娘、虛名太傅了,當日迫於形勢封出的官位,今日必定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