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月驚成木頭人。
小皇帝麵紅耳赤,撒丫子跑了。
親臉跟親嘴唇果真不一樣,心心念念那麼久,終於親到了。
“朕原諒你了。”
兩人跨馬徐行,身披九分京華。
京城從不缺烏紗帽和圓領紅袍,但小皇帝帽子上那兩朵金花還是很稀罕的,一群人追著他看新科狀元郎。
“快看,狀元郎好年輕啊。”
“長得真好,跟仙童似的。”
“仙童哪裏比得上,分明是文曲星下凡。”
……
錢明月側頭看向身邊的少年,他在人群中,是一顆耀眼的明珠。
覺察到她的目光,小皇帝立即高昂起腦袋,神氣十足。
錢明月無奈,他是耀眼給世人看的,在她麵前,他總是做頑童。
到了南市外,兩人翻身下馬,將馬隨手交給一個粗布衣衫的壯漢,正是在驛館踹倒羅誌奉的那個。
兩人聯袂而行,小皇帝興奮地說:“姐姐你看多熱鬧,我最喜歡熱鬧了,姐姐喜歡嗎?”
齊王那檔子事且拋之腦後吧,今朝有樂今朝享,明日愁來明日愁。錢明月笑道:“當然喜歡。以前最愛去集市上玩了,偷偷翻牆也要去。”
“當心摔斷腿。”
“不會,牆外有棵歪脖子樹,順著樹下去。”
“就不怕外麵的人順著樹爬進家裏去?”
“那他可能真摔斷腿了,牆裏的梯子不會為他留著。”
“也是,哈哈。”
“哈哈。”
一頂小轎子停在斜對麵,轎簾微微掀起又放下。然後,一個穿桃紅顏色的小丫鬟過來,故意往小皇帝身邊湊,被錢明月一把推開:“自重。”
小丫鬟將一個香囊塞到小皇帝懷裏:“奴婢威遠侯府的。”
小皇帝愣了,然後得意地看著錢明月。
錢明月拿過那香囊,塞回去:“他家有賢妻,請貴府千金不要癡心錯付。”
丫鬟羞紅了臉,低頭跑了。
小皇帝笑得前仰後合:“這就對了,就該這樣。”
錢明月故作吃味:“話又說回來,威遠侯府適齡的好像隻有一個嫡長子嫡出的嬌嬌女,一旦五郎身份大白,威遠侯的嫡孫女要嫁到宮裏怎麼辦?”
“威遠侯的嫡孫女呢,比成國公庶子的嫡女還要尊貴幾分呢,便是皇後也做得。”
小皇帝樂不可支:“哈哈哈,你這副模樣真可愛。”
“哼,我在生氣,你看不出來嗎?”
小皇帝依舊嬉笑。
錢明月的臉色越來越嚴肅,小皇帝怕了:“姐姐莫多想,做皇後不是憑那些,朕不喜歡,什麼出身也做不了皇後的。”
“那做宮妃呢?”
小皇帝連連搖頭:“沒錢,納不起,更養不起。”
“姐姐自有辦法充盈國庫,外在的原因很容易克服的,五郎是什麼態度呢?”
小皇帝不明白素來通情達理的姐姐,怎麼突然因為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跟自己糾纏不休。
可看她臉色,竟然沒有半分玩笑的模樣,小皇帝也收起了戲謔的心思,說:“我現在不受誰裹挾了。我不喜歡,不,姐姐不喜歡,誰也進不了我們的家門。”
“如果五郎喜歡,我也會喜歡的。”
小皇帝忙說:“姐姐不喜歡,五郎不會喜歡的。姐姐,你——你今天怎麼了?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