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口,錢明月碰到陸世榮他們,三人慌忙行禮,錢明月不高興地說:“本宮是老虎嗎?哼!”
皇後娘娘不高興,皇後娘娘有小情緒了。皇後娘娘還沒意識到,她像古來所有帝王一樣,嚐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回到文華殿,張彥還沒來,錢明月對鄭恒說:“通政司出了什麼事情嗎?你去看看。”
傍晚時候,鄭恒帶回來奏折,及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張通政使用完早膳突然惡心嘔吐,家人隨即延請大夫,但病情越來越嚴重,臣到府中時,人已經難以喘息,不久離世。”
“什麼!”錢明月驚愕,“他才多大年紀!怎麼會!”活生生一個人,早朝還好好的,這會兒就去世了!
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鄭恒親眼看他離世,也感慨萬千:“人世無常啊。”
“明日你代本宮去祭奠一下,再讓戶部補足今年的俸銀祿米,發給他家人。”要將遺體運回故鄉去,還要治喪,花費可不少。
“讓翰林院跟禮部商議,給他定諡號,報給本宮瞧瞧。”
看著滿桌案的奏折,卻沒有心情處理,張彥剛過不惑之年,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去世了。她滿腦子陰謀論,不調查一番總是不心安,吩咐任長宗去做這件事。
深夜,錢明月還在補白天的工作,任長宗裹著寒風進殿:“娘娘,查明白了。”
“張大人積勞成疾,致使心脈栓塞。”
累得心梗死嗎?錢明月問:“誰看的診?”
“起初是請的仁和堂的大夫,見沒有成效便請了禦醫,依舊沒有起色。”
“沒有中毒的跡象,張大人才升官沒多久,家人還不習慣奴仆成群,飯食都是妻子親手做的,也沒有中毒的可能。”
張彥就是積勞成疾累死的。
錢明月又覺得索然無味了,終日勞心勞力,未嚐享一刻歡愉,兩腿一蹬,與這世界再無瓜葛,這世界怎樣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生都沒酣暢淋漓地活過,不遺憾嗎?
錢明月一把推開桌上的奏折:不幹了!
第二日,西角門視朝,一切照舊。
尊不就卑,對於一個功勞不重的官員來說,得皇後遣使祭奠慰問,已經是無上的榮耀了,不可能為他罷朝。
張彥一死,通政司就停擺了,下情不能上達,朝政也就不通了。
張家人扶靈返鄉後,林長年提出:“臣建議娘娘起複原通政使。”
群臣紛紛附議。
那個硬骨頭,幫著小皇帝和她對抗徐家和徐太後,功勞不低。於公於私,他已經很優秀了,可他太硬了,有時候被他頂撞得頭疼。
錢明月不想用他,可是,怎麼跟群臣解釋不用他的理由?又怎麼選出一個合適的人選?
錢明月最近心力交瘁,並不想為此跟群臣掰扯,說:“可以,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