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韻說:“謝總督不是很有能耐嗎?就不能為您分憂啊。”
“疫病已非遼東人力物力能控製。”
“好嚴重啊!怎麼會這樣?”
錢明月說:“此次瘟疫的症狀與風寒一致,加上沙河地廣人稀,人們沒意識到它在迅速蔓延。直到疫病傳到軍屯,造成兵士大量死亡,軍醫斷定是瘟疫,指揮使才報給總督。”
“先生連忙采取了隔離疫區、救治病患、控製人員流動等措施,但是太晚了,染病的估計已有十萬人,死者數千計。”
王詩韻說:“這麼麻煩的事情,告訴您,您該怎麼辦?”
錢明月邊吃邊說:“治病救人。”
“遼東缺乏良醫,從太醫院和京畿一帶抽調一批過去。太醫院陳院正,你知道的,別看他年事高,仁心不減,主動請纓帶著人去沙河。”
王詩韻皺眉:“可他走路都顫巍巍的了,能經得起長途跋涉嗎?”
“是啊,姐姐也是顧慮這個,便讓他在京城主持大局,先選派一批擅長此道的醫者過去,帶著可能用到的藥品;還要趕緊在京畿一帶招募一批良醫,采購藥品,這些都需要他掌眼把關。”
“那瘟疫那麼厲害,有人肯去嗎?”
“自然有,像陳院正那樣的醫者不少。”
王詩韻理解不了,她更能理解人為權為利瘋狂:“娘娘還是應該,許以官位和重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錢明月笑道:“這是自然。議事這麼久,就是在商議這些細節。”
王詩韻非純良之輩,也不是冷血之徒:“但願這些醫者都能平安回來。”
錢明月歎息:“但願。”
疫病極有可能是通過飛沫傳播的,她建議太醫們製作口罩戴上,由戶部撥銀錢在京城采買粗布,由工部請健康手巧的工匠來製作。可惜沒有防水布,便用油紙代替,不可能太達標,聊勝於無嘛。
狼吞虎咽地吃完飯,錢明月很不雅地打個嗝,在殿內徘徊。
王詩韻擔心:“娘娘還不去睡嗎?您太累了,臉色不太好。”
錢明月累得腰都直不起來:“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麼事情,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王詩韻推著錢明月往臥室走:“娘娘,您什麼都不想了,快睡吧。會累傻的,睡一覺就能想起來了,快睡吧。”
第二日五更天,錢明月就起床上朝,罷朝匆匆吃了口早膳又去了文華殿。
王詩韻離開皇宮,隻說是去街上采買胭脂水粉,其實轉了個彎去了甘府。
今日不是休沐日,甘本長不在府裏,王詩韻就坐在他們明德裏的牌坊旁等著。
國子監最近不忙,瘟疫也好,招兵也好,都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但皇後和眾人都那麼忙,國子監就算是數螞蟻,也得忙起來啊。
於是,王詩韻一等就是一整晌,等到日近正午,等得心裏冒火,才見甘本長的轎子才搖搖晃晃地過來。
王詩韻怒氣衝衝地攔住他們:“停!”
“哎,你哪來的小姑娘,為何攔我家大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