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慧兒又怕了起來:“那,有沒有給成國公府遞信?”
仆從回答:“三公子親自回去了。”
王詩韻扯著錢慧兒往裏走:“遠水不解近渴,我們見機行事。”
錢慧兒往後縮:“這是男人辦公的地方,我們不能進去。”
王詩韻急:“都什麼時候了,還能管得了這個?他們如此蠻橫,決不能讓謝先生落到他們手裏,你是郡主,用你的身份壓他們。”
錢慧兒不敢,拽回自己的手:“我,我還是回府告訴母親吧。”
她不光幫不上忙,還拖累士氣。王詩韻說:“那好,你回去吧。”
錢慧兒屈膝行了:“詩韻,你最聰明了,勞你保護好謝先生。”
王詩韻說:“自然。”維護謝文通,就是保護皇後的體麵,她決不會退縮。
王詩韻進到內院,就見謝文通從台階上摔下來,身上全是泥巴,冠也歪斜了。素來從容不迫、儀容整潔的人,今日竟然落到這幅境地,真是辛酸。
他是皇後的先生,這樣對待他,就是打皇後的顏麵。
王詩韻火冒三丈,攔住衙役們的去路:“站住,你們在幹什麼!”
帶頭的吏目很是蠻橫:“哪來的小姑娘,這裏沒你的事兒,走開走開。”
謝文通起身:“王姑娘,是在下自己滑下去的,在下沒事兒,你走吧。”
王詩韻這才注意到被打碎的花盆,怒道:“你們竟敢砸玉泉莊園的東西!”
吏目晃晃手裏的拘傳令:“都察院執行公務,不小心損壞一盆花而已,皇後娘娘寬仁,必能體諒。”
真是人善被人欺!王詩韻說:“皇後再寬仁也沒用,玉泉莊園皇後已經賜給本姑娘了,你們砸了我的東西,總要有個說法。”
吏目覺得難以置信:“你竟敢跟都察院要說法?”
王詩韻攤手:“本姑娘就要了,你能怎樣?欠債還錢,損壞財物造價賠償,理所當然。不怕你們公報私仇,都察院監察百官,監察不到閨閣中去。”
“姑娘家裏就沒有做官的人嗎?”赤裸裸的威脅。
王詩韻冷笑:“你承認要公報私仇了?”
被套話了!吏目驚了一身冷汗:“小姑娘,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在妨礙公務。”
“執行公務是任意損壞百姓財產而不賠償的理由嗎?”
眼見她伶牙俐齒,分毫不讓,早就看不過都察院衙役做派的教習心思活泛了。
一個姓嶽的教習抱著書冊出來:“王姑娘,你看,這是我們耗時一個多月整理的蒙書,濕透了,字跡模糊了。他們這一鬧,我們的心血付之東流也就算了,這是聖人與娘娘的大計啊。”
錢雩怒目:“你們做什麼?還不快回去!”那是他們自己碰翻茶杯弄壞的,他看得真真切切。
皇後有多看重字體簡化,王詩韻再清楚不過,她徹底被激怒了:“你將損失列個單子,讓他們簽字畫押,不然誰都別想離開南院半步。”
吏目被激起了好勝心:“我看誰敢攔。”吆喝謝文通,“謝公,走吧。”
王詩韻怒喝一聲:“玉泉莊園的仆從聽著,出南院半步的,留一口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