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略一風吹草動便可驚醒周遭任何一人。
屋頂之上,諸葛均一身青衣,墨黑的頭發被夜風拂起,衣帶輕飄,俊削側臉在黑夜中更顯深刻,如雕刻般的臉龐不因寒夜而變色。
眉宇之間的那股英氣依舊潛在眼瞼下。隨性的半臥半坐在屋頂之上,右手舉瓶,倒酒暢飲。世間這般的男子,的確少見,隻要一眼,便已奪神......
屋頂之下,一蒙麵黑衣人,步履輕巧,穿梭在走廊之中。深厚的輕功讓他不帶起一絲風波。
執劍在房門口停下,小心地向四處探望,見周圍確認沒有人後,輕輕推門而入。
屋內漆黑一片,不見一盞明燈。黑衣人體型纖巧,在漆黑的房間內穿梭自如。從懷中取出一根炭火,“嘶”地點燃,屋內這才有了一絲昏暗的光線。
草廬頂上,諸葛均清酒入懷,靜靜的看著,一切盡收眼底。
房內,黑衣人在一張紅木櫃前駐足停留,細長的雙眸微合,上下打量書櫃。忽然,他瞥見書櫃右上角上有一木盒,眼角一彎,身體輕躍便將木盒拿下。
拿到木盒後,黑衣人在手中把玩了幾下,試圖將木盒打開。可是無論他用盡力氣也無濟於事。這小小的木盒猶如金剛之石,密封閉合。
黑衣人方欲將木盒放置於原位,還未起身,一道亮影從身後一閃而過。黑衣人一驚,欲丟下木盒而逃,未跨幾步,一把冰涼的劍便已架於脖頸之上。
身後傳來夜涼如水的聲音,聲音的主人,便是樓頂上的青衣男子:“你還是出現了,不過,你輸了。”語氣平淡,卻足矣令人膽寒,他的話語間,永遠帶有一絲不羈與桀驁。
黑衣人身子緊繃,沒有開口。細長的鳳眼瞥了一眼身後之人,餘光折射出他如寒夜般戾人的黑眸,諸葛均的眼神是一種勝者的姿態,充斥著鄙夷和不屑。
僵持了許久,黑衣人忽然一個側身,劍鋒在腕間一轉,與諸葛均的劍相碰撞。黑衣人乘機一躍而起,從窗口飛身而去。諸葛均窮追不舍,追至空曠之地,黑衣人才停下了腳步。
“自己揭下蒙麵,還是我幫你?”勢在必得的語氣,他一步步逼近,劍光凜冽。
黑衣人細長的鳳眼一彎,鼻間冷哼一聲,迅速轉身從腰間取出佩劍,腳尖輕點地,一躍而起,直衝過來。
諸葛均側身躲開,來者不善,絕非弱輩。劍光閃爍,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之聲。
黑夜之下,寒風凜冽,刀光劍影。黑衣人的武功決不再諸葛均之下,隻是身子骨架弱小,幾個回合下來,雖是平分秋色,可黑衣人的體力明顯敗下了陣來。
諸葛均發覺了這一點,寶劍在腕上輕轉直擊黑衣人。黑衣人的眼色透露出了他的惶恐。節節後退幾步,幾欲被擊中。隻聽“嘶”得一聲,黑衣人的腳踝處掛了花。
他見勢不對,便一躍而起,像黑夜盡頭飛去......
諸葛均停留在原地,嘴角掛著一絲揶揄的笑意,慢慢展開一個弧度。
清秋月下,此生遺恨。
年少輕狂怎識得,刀光劍影間,今世情緣。
第四章 羅幕侵寒草廬內,再次逢君無歡顏
草廬,西廂房內,昏影搖曳,美人顧盼生兮。
隻聽得“啪”的一聲,房門被狠狠踢開,一抹墨青色身影突兀得出現在光線昏暗的房內。
房中的女子一驚,浸泡在浴桶中的身子也為之一振。
諸葛均拂袖一甩,將羅幕幔帳扯開,眼中還是那一抹不羈之色,沒有因為眼前的無限春景而變色。
“深夜闖入別人房內,你二哥難道沒有教過你這是不禮貌的嗎?”子凝狡黠得一笑,美目露出無限調侃之意,直視眼前的諸葛均,沒有絲毫避諱。
話音方落,一雙有力的大掌狠狠捏住了子凝的下吧,讓她動彈不得,麵色難看。
桀驁不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深夜潛入別人書房內肆意翻找東西,難道沒有人教過你這也是不對的嗎?”
對上他充滿質疑的雙眸,子凝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一把甩掉諸葛均的手臂,濺起一陣水花,淡淡的道:“什麼書房?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諸葛均低笑一身:“嗬,你不會告訴我你一直都在房內沒去過書房吧?”將身子整個伏在浴桶之上,俊目細長,直視子凝。
“你大可去問恪兒,他一直在庭中戲玩,我又沒有出去,他應該清楚。”諸葛均順著子凝的眼神望去,便見恪兒在庭院中玩鬧。
子凝含笑凝視,一副這下你信了的表情。諸葛均起身,背對子凝,平靜的道:“穿好衣服,起來。”
“我為何要按你說的做?”子凝一笑。
“因為方才那潛入書房中偷盜的黑衣人腳上被我用劍刺傷了”諸葛均玩意十足得道,“隻要你腳上沒傷,你便可證明你自己的清白。”
“我若不給你看呢?”柳眉一勾,挑釁的開口,“難不成你能把我從這拖出來?”子凝邊說邊瞥了一眼浴桶,勢在必得的口吻。
諸葛均臉色一涼,隨即冷哼一聲:“哼,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在這浴桶中待多久。”語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