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軍眨巴眨巴眼,愣了半天才一下子頓悟,七手八腳地收拾桌麵,騰出一大片地方:“放在這裏,放在這裏。”
陳紀衡悠悠地道:“桌麵上的東西還是放到抽屜裏比較好,免得一會弄髒了,不好看。”他的話說得很慢,給孫建軍一種意味深長的錯覺。
孫建軍不自在地清咳一聲,將桌麵收拾幹淨,筆筒啊、文件啊、貔貅啊、照片啊統統塞進櫃子裏。本來滿滿當當的辦公桌空曠起來,顯得又寬又大,在特定的前提下,給人以特定的趣味聯想。
孫建軍不自在地扭動著身子,一條腿抬起架在另一條腿上,等到覺得腿酸,才發現自己夾得太緊了。他暗自咒罵一聲,放下腿,雙手攤在桌麵上,道:“那啥,你買什麼了?”
“一些吃的。”陳紀衡一樣一樣端出外賣,雲龍的冷麵和炸打糕、辣白菜、石鍋拌飯,還有一盒子烤串——金針菇、芸豆、蘑菇之類。兀自散發著熱氣,香味撲鼻。
孫建軍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起來,搓搓手興奮地道:“不錯不錯,好久沒吃燒烤了,確實有點饞。”說著,抻出一串烤羊肉,塞進嘴裏,吃得滿嘴冒油光,連連讚歎,好,就是好。再拉過冷麵,一口氣喝下半碗湯,隻覺涼爽沁人,說不出地愜意。
吃了一會又和陳紀衡換過,再來兩口拌飯,人間美味,非比尋常。孫建軍低頭一頓猛塞,吃了個七七八八,肚子這才飽了點,速度也慢下來了。一抬頭,見陳紀衡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麵前那碗冷麵沒下去多少,不由他問道:“怎麼,你不愛吃?”
“不,挺好吃。”陳紀衡用筷子挑起麵條,放進嘴裏,吸進去,慢慢咀嚼。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孫建軍,灼灼而深邃,那架勢,仿佛他吃的不是冷麵,而是麵前這個人。
孫建軍含在嘴裏的那口飯艱難地咽了下去,當陳紀衡變@態氣場全開時,他總是有點怕的,就算隔開大半年也是一樣。他低著頭,腦袋差點埋進飯碗裏,仍然無法忽視那兩道熱辣辣的目光。食物早已失去了本來的滋味,吃了點啥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了。可有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順著尾椎骨一寸一寸爬上背脊,讓他渾身上下都覺得燥熱,受不了,坐不住。
孫建軍一咬牙,扔下筷子抬起頭:“我吃飽了。”
“是麼?”陳紀衡端起冰冰涼涼的烏梅茶一飲而盡,拿出紙巾擦擦唇角,將桌麵上的東西掃進大塑料袋裏,走出去扔掉。
他剛一出門,孫建軍連忙呼出口氣,身上熱得直冒汗。TM的,又不是沒做過,緊張個什麼勁?但真沒在辦公室做過啊,換個地方果然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啊。再說人家都被關了大半年了,回來之後僅有的一次也是春風和煦,今晚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會很激烈啊激烈,萬一受不了,那個……
他正自沒邊沒沿地胡思亂想,陳紀衡回來了,不但回來了還順手扯開了辦公室的百葉窗,於是孫建軍公司主要辦公區域的情景一覽無餘。大家都走了,黑著燈。可誰敢保證不會有一個兩個糊裏糊塗的把東西忘在了辦公室趕回來取,或者吃完晚飯才想起要來加班?整個樓層隻有他們這裏明晃晃地亮著燈,一上樓就什麼都看到了好嗎?更何況他這個總經理的辦公室是如此之大,位置如此之敏[gǎn],大玻璃窗又如此之落地透明……
不等孫建軍提出異議,陳紀衡回手“啪嗒”一聲,把門鎖上了。孫建軍扶額,大哥,你點著燈敞著窗,光鎖門有個PI用?
然後陳紀衡開始脫衣服,不是脫孫建軍的衣服,是脫他自己的衣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