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然的人找到秋素一的時候,秋素一已經完成了為期一周的拍攝工作。

嚴暉這個大牌攝影師正在澳洲采風,秋素一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盤算。張元達那裏的工程還需要一些時間,為了事情能夠得到最完美的落幕,自然是盡量多拖延一些時間,減少祁修然對國內的關注度。

而毫無疑問的是,最近祁修然的興趣重心都放在了她身上。

她篤定祁修然肯定覺得她會自動送上門,可偏偏她反其道而行,去求助了嚴暉這個將自己第一次推到大眾麵前的伯樂,卻沒有去找祁修然這個按理說跟她是血脈相連的親生父女的父親,隻會讓祁修然心中的怒火和興致更加高高疊起,甚至會不惜親自追過來。

將戰場移到祁修然勢力並不強大的澳洲,既可以給國內的盟友贏得更多籌備伺機而動的時間,也可以減輕祁修然的主場優勢,甚至,她這樣的行為,還可以用小女孩性子傲,受不得委屈來解釋。

嚴暉最近迷上了黑白照,通過那絕對的黑與白之間營造出來的畫麵,似乎有時光悠悠揚揚地停格在了那裏,而來澳洲之前秋素一參加的武安康的那期服裝展,開場和亞洲的黑白華服更是給了嚴暉不少的靈感,便在澳洲這個有著大牧場的地方,拍攝了一組照片,這組照片被嚴暉命名為“逆光”。

逆光的拍攝很順利,秋素一在看過嚴暉給她的一組最近的照片後,就找到了感覺,嚴暉其實是想要通過那些簡單的黑白色彩以及光線上的掌握,找到一種時間為之凝滯駐留的違逆時光流逝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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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暉選擇了古今中外幾個典型的時代和造型,因為澳洲有人工的大型草場馬場的緣故,所以一開始拍攝的畫麵,便是有關於牧羊擠牛奶的女工的照片。秋素一的身量高挑,五官精致,雖然沒有西方人那麼棱角分明,卻十足是個國際通吃的美人胚子。

因為武安康也隨行跟了過來的緣故,衣服上的一些造型設計就有了專業人士從旁協助,而且武安康也是最了解秋素一身量喜好的,將嚴暉原本準備好了的衣服修修改改一番,穿在秋素一身上變顯得很合身。

說實話,牧場裏的女工這樣的角色氣質和秋素一一貫形之於外的氣場有著諸多不符,可嚴暉所想要找的有關身著標準牧羊女裝扮的女工身上的氣質點,是那種歡快中透著自然的灑脫的欣悅,好歹也演過了幾部戲,對這個時空也了解了不少的秋素一,之前更是一直帶著諸多麵具行走於世間,試了幾次便找到了感覺。

再之後,便是典型的西方騎馬裝,以及仿若宮廷貴族侍女一般的蓬蓬裙波浪卷發的造型等,這些照片拍攝起來就更是得心應手了。在秋素一身上本來就有種古今交彙的時光凝滯感,隻要秋素一想,她自然是能夠找到獨屬於一個時代,一個文化的符號。

最後拍攝的自然是華夏古風的一係列服裝,從漢服,到唐裝,再到宋服,及至旗袍著身,每一張照片中記錄下的秋素一卻都有些不一樣。而最讓人覺得驚豔的,大抵便是秋素一反串演出的各色男子裝束了。

那股子磊落灑脫中自然透出的瀟灑氣概,便是連身為男子和攝影師的嚴暉都有些怦然心動。

祈修然找到秋素一的時候,她已經結束了這些複雜的拍攝,因為連軸轉工作了幾天的緣故,正帶著武安康在農場慵懶地曬太陽。

祈修然遠遠地就看到了跟個懶貓似地舒展著腰肢的秋素一,隻一眼,腦海中浮現的身著素衣墨發披肩的女子打著藍色洋傘在香樟樹下守候的身影悄悄地與麵前的少女重合。

“祈先生。”

聽到這一聲冷漠中帶著些許賭氣的絕傲的稱呼,讓祈修然從恍惚的回憶中緩過了神。

“秋素一,你,不怕嗎?”祈修然來之前本來還想要將那一出父慈女孝的戲碼繼續演下去,可看到秋素一冷著臉,孤傲地挺直著背脊,卻仍然不忘牢牢地護好她身後那個因為他的出現就渾身豎起了尖銳的倒刺,一臉警備地看著自己的武安康時,心底卻滑過了一抹異樣。

真是太像了!

當年的秋惠然可不就是這樣子,明明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智女流,明明從小就是嬌身冠養的出身,可卻那樣子孤傲地用著明亮的雙眸瞪著自己,雙眼裏滿是倔強和不屈。更加想象的是,這對母女的眼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問題,還是怎麼的,怎麼看山的男人,竟然都是殘缺的。一個是為了一個病秧子,放棄了他這個前途一片大好的黃金單身漢,一個卻是為了一個傻子,寧願不要前程似錦的事業。

心頭微動間,祈修然便也順著自己的心意,唇角勾起漫不經心卻帶著些許讓人滲得慌的弧度,淡淡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秋素一對於祈修然在幾步間轉換的態度,隻是驚詫了一會兒,就立馬做好了應變,像一個渾身長滿了刺的小刺蝟似地,秋素一高高地昂起下巴,一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