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你自然也看得出來。不過,我雖然無權無勢,可我的人,我卻也要保護好了,因為我的人,隻有我能動!記住了嗎?”
春分想不通,一個才十歲的小人具有有這樣的氣勢,這一番話說下來,理智上,春分覺得自己不該相信,但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去選擇了信任!
書房裏,楚銘宣正在細細的研讀著自唐老那裏拿過來的《三國演義》,整本書雖然將諸葛神話了,但不可否認,上麵的計謀是實用的,若在戰場上能夠運用自如,拿下北疆還真不是問題。
但問題是,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能借得東風火燒赤壁,旁人卻不一定能夠借的。他往常一心想的是通過軍功走入朝堂,不靠王府爵位,自己掙得一個屬於自己的爵位。他通讀各類兵書,通曉各種計謀,史書記載的各類大小戰役他也都爛熟於心,可現在卻是恍然了悟,想要真正做到睥睨整個戰局,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光靠讀幾本兵書是不行的!
皇上讓他從一個伍長做起,應該也是想要鍛煉他的作戰配合能力,以及對戰場的適應力。然而,更多的,則是靠他去努力的。真正戰無不勝,行軍布陣隻是其中很小的一個部分,更重要的是,善於觀察周圍細小的變化,通讀《三國》十幾遍,他知道往往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便是決定成敗的關鍵!
如今他看書,也不拘著是不是兵書了,而是各類雜書統籌兼顧!
看了一會兒書,他捏了捏眉心,有些累了,便喝了口茶,還是梅花雪水茶,一口飲盡,他的唇角微彎,這幾天都是清婉睡在他的身邊,可他卻不討厭,一張大床上,與他同睡著另一個人,這讓他覺得這樣的感覺還不錯。
他想,若是他從北疆歸來,她還能一如既往的讓他不討厭,那這個妻子便是他的命中注定。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現在是他在百般挑剔,可經年之後,卻是他在苦苦追求。
“安康。”
他看書時,安康是在屋外伺候著的,聽到楚銘宣的傳喚,他進來問道:“主子有何吩咐?”
楚銘宣語氣隨意的問道:“我聽說,夫人差人去尋了劉管家?”
安康沒有隱瞞:“是的。”
楚銘宣抬起頭,看著安康,眼底有些警告的意味,安康有些委屈,卻還是接著說道:“夫人派春分去尋的,春分在劉管家那兒受了些委屈。”
他是真的不想告訴楚銘宣的,目前楚銘宣在府裏毫無地位可言,他可不想主子這麼多年的心血白費,就為了替一個還沒長大的夫人出頭!
楚銘宣皺眉:“說下去。”
安康撇撇嘴:“春分被劉管家扇了一巴掌,隨後在回來的路上碰上了繼王妃那裏的黃杏,被黃杏狠狠的奚落了一頓,又被大小姐打發去廚房燒火一個時辰,而原來的燒火丫頭因為跟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交好,被拖著一起賞梅去了。”
楚銘宣怒極反笑:“一個奴才,也有賞梅的雅興?”
安康似是忍了許久,到底沒有忍住:“主子,您就要前往北疆了,府裏的事情實在不宜多管。這個當口,您管多了隻怕繼王妃會給您使絆子。”
安康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楚銘宣的臉色,沉著臉,是發怒的前兆。他縮了縮脖子,隻聽楚銘宣沉著聲音道:“安康,你管的太寬了。”
那邊清婉也是剛剛聽完春分的敘述,然後又道:“夫人,奴婢沒事的。您犯不著為了奴婢去跟他們計較。”
清婉卻隻是笑道:“被狗咬了一口,我還要去找狗算賬不成?自然是找養狗的人了!跟狗計較,沒的掉了身份!”
這話聽在春分和夏至的耳朵裏自是沒什麼,她們也沒往什麼別的地方想。可卻被門口送熱水進來的冬雪聽了個正著,她腳下步子一頓,心裏有些嫉恨,她也曾是良民,與你顧清婉一般,都是農戶,如今我在你眼中就成了一條狗了嗎?
晚梅說的果真沒錯,在主子心裏,她們做下人的就隻是一個畜生!憑什麼她顧清婉可以從農女變成人上人,她就不可以?想起為數不多的見了楚銘宣兩次,冬雪微微笑了。她長得可不比顧清婉差!再加上她今年都十三了,過了年便是十四,可比顧清婉那個毛孩子成熟多了!
“夫人,熱水給您打來了。”冬雪道。
清婉道:“放下吧,你出去吧,這裏有春分和秋月伺候著就夠了,你去廚房看看,讓夏至弄兩個糕點過來,晚膳用的比較早,爺怕是餓了。”
冬雪低頭應是,退了出去。
秋月進來時便看到春分眼眶紅了,她以為是清婉罵的,便也靜立在一旁沒有說話。
清婉起身,走到熱水旁,淨了臉,然後才道:“春分,你明兒再去劉總管那兒一趟,就問他這府裏可有什麼忌諱的地方,就說春節將至,我什麼也不懂,若是弄不好招了忌諱可就不好了。”
春分點頭。
清婉便又吩咐秋月,道:“你在府裏人緣看著還不錯,去給我打聽打聽,小叔、小姑還有王氏、王爺他們可有什麼避忌的東西,明兒就告訴我。”
“是,夫人。”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夏至她們的點心便做完了,冬雪便道:“夏至,你去伺候夫人吧。夫人一貫都比較喜歡你們伺候的,我去了也不頂事,還是我幫著去給姑爺送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