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段(1 / 2)

清婉點點頭,嘴裏還說道:“也不早些叫醒我,晚上該失眠了。”

春分撇撇嘴:“這不是見夫人睡的沉,才沒喊的嘛。”

清婉笑笑:“偏就你理多。”

晚膳擺了上來,清婉卻沒什麼胃口,筷子左戳一下,右戳一下的就是不進嘴。最後她神色懨懨的問道:“春分秋月,今日去的那些個貴女,你們覺得如何?”

春分道:“奴婢不敢亂作評價。”

秋月直接就沒有出聲。

清婉又道:“那個應和楚雪芝的姑娘我見過嗎?”

秋月答道:“奴婢沒有印象。”

清婉想了想,還是道:“秋月,你去問一問安康,那位姑娘是誰家的女兒。我總覺著,那個人對我有很深的敵意。”

“是。”

第二天傍晚,清婉才接到了楚銘宣來的信件。這次清婉一打開,上麵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卻都是用的古言語句,清婉看的嘴角有些抽搐,文言文格式的書信居然也能寫上足足兩張紙,真不知道這廝究竟寫了些什麼。

清婉回了房間,叫春分挑了燈,便開始細細讀了起來。

信封上寫著卿卿親啟,一看到這四個字,清婉臉色頓時紅的如同煮熟的蝦子!這一路上,這封信得經過不少驛站,也就是說被不少人看到過,這卿卿我我之句,就這麼紅果果的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忍不住羞惱的同時,又泛起絲絲甜蜜之感。

餘至北疆已有月餘光景,初至此境,餘心惶惶然。黃沙鋪地,時而風卷殘沙,時而豔陽烈烈,戍邊之士赤膊於沙場爭鬥,餘心有激情。澎湃處深有大丈夫當如是之感!

餘在京時,且有紈絝之名,風流雅稱。在京以精細糧米菜式食之,帛娟絲綢以衣之,出門駕車相乘,相聚美酒相伴。安逸處,卻見奢靡。

餘麵目白淨,初至北疆,士兵常以此取笑餘。初初時,餘以為麵目白淨者方顯風流,卿卿定也歡喜。隻至於北疆之後,方才見男兒本色,風沙漫染,膚色如銅,丈夫本色,豪氣幹雲!

不知卿卿歡喜與否?若卿卿果喜粉麵白淨郎君,餘心底喟然,不知返京幾何方能恢複!餘心竊竊以為,卿卿定是歡喜丈夫之色,不知餘所以為然否?

軍營律例森嚴,餘每日寅時正便起身,至亥時正方歇。軍營糧米粗糙,餘初時難以下咽,因而被嗤笑良久,謂之餘曰:不丈夫!餘心有憤然,提劍與之決鬥,二十回合,餘乃勝。

男兒間情誼與爭鬥中愈加深刻,月餘以來,卿卿謂之戍邊戰士們“都是一群可愛的人”,餘心有酸味,卻也深以為然。

第一張紙寫完,說的全是他在北疆的生活。

看到他因為麵目白淨而被人恥笑時,清婉沒有忍住,竟是“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清婉閉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楚銘宣現在正與一群戍邊的戰士們圍坐月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場景。

卻想象不出,他如今古銅色膚色該是何等模樣,聽說北疆民風彪悍,說不得,在那裏他還得上演一場豔遇呢!

緊接著,清婉看到第二張。

京中子弟不到北疆,卻說北疆艱苦難以生存。餘此前亦如是以為。至餘臨此地,方知北疆風沙怒吼,蕭蕭不息,卻深藏另一番風景,餘甚為欣喜。

卿卿居府上,不可心憂於餘,餘一切安好。若卿卿思餘甚之,回信時可略提二三,餘見之亦心歡喜之。

昨夜北疆忽飄起鵝毛大雪,餘念之於卿卿也。京中今已是陽春三月,百花爭豔時節否?心有掛念,方知牽腸掛肚乃時間真有之。

卿卿兩封回信,餘方知爾真是斤斤計較之人也。盼卿卿此次回信,嘮叨些。

餘於二月二十九晚,寫於北疆。

清婉收起信,嘴角微翹著,顯示出她此時的好心情。

她小心翼翼的將新建折好,同前麵兩封信一起放好,在桌子前坐定,鋪好宣旨,喚來春分和夏至,著二人磨墨,並且調水,她親自調製顏料。

在宣旨上布局完成後,她便提筆畫了起來,一邊畫,腦海裏一邊想著那位麵目淨白的爺,如今膚色已成古銅,是個什麼樣兒的。

一筆一劃,清婉勾勒的很是小心,一幅畫,她足足用去了兩個時辰,連晚膳都沒吃。

等畫完擱筆,春分看了眼便道:“夫人,畫上的人可是姑爺?”

清婉點點頭。

夏至湊過來看了眼道:“確實像是姑爺呢,可又有什麼地方不太像。”

清婉莞爾一笑,不再言語。

夏至見清婉提筆還要再寫些什麼,連忙道:“夫人,已經過了酉時正了,您該用飯了。”

清婉沒想起來時不覺得,此時一經人提醒,肚子倒是咕咕叫了起來,便笑道:“你們下去擺飯吧。隻要一個湯,一葷一素就行了,剩下的,給你們加菜吧。”

春分道:“夫人,這怎麼行。”

清婉無所謂的道:“我說行,自然就行。”

兩個丫鬟領命下去了。

遠在北疆的楚銘宣,跟著營中的一位小士兵學會了吹塤,雖然現在吹的還不好,但調子已經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