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怒,浮屍千裏,她敢不拘謹嗎?再說,伴君如伴虎這話,她還是清楚的,還是小心些為好。
在禦花園的一個亭子裏,皇上坐了下來,然後道:“你也坐下,朕又是要跟你說說。”
清婉道:“是,皇上。”
跟在清婉身後的丫鬟都是麵麵相覷的,心底擔憂不已,卻又不知作何反應。
“朕聽說你兩個月就開始屯糧了?”
清婉鬆了口氣,果然是為這件事,若是為了這事,那便沒什麼了。
清婉點點頭道:“是,臣婦看這天兒老不下雨,心裏擔憂,便事先做了準備。”
“如果朕說,朕需要你的那批糧呢?”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家有需要,清婉自當無條件獻出。”
楚白木挑眉看了眼清婉,小小年紀,心眼都是不少,隨即笑道:“你放心,朕既然開了口,自然不是以個人名義問你索要的。”
“皇上,若是真有旱災,臣婦希望,這些糧食,臣婦在捐出來的時候,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麵,正大光明的捐出來。皇上最好能給臣婦一個仁善之家的稱號,這樣臣婦得了名,皇上得了糧食,連帶著還有宣傳呼籲的作用,讓更多的人捐錢捐錢捐糧食。商人最不缺的是錢財,而最缺的則是名聲。拿自己富足的,去換自己沒有的,這是每個商人都願意做的買賣。”
楚白木眯著眼睛半含驚訝的看著清婉,最後笑道:“朕答應你,這筆買賣,朕不吃虧。”
清婉起身行禮道:“那便多謝皇上,夏至於此事無關,不知皇上?”
楚白木道:“沈若天犯下的事兒,足夠株連九族。隻是,夏至如今已經賣身為奴,算不得沈家人了,如此,便如你所說,與此事無關,人你自然可以領走。”
直到現在,清婉才算是常常的舒了口氣。
麵對楚白木時,清婉總覺得被一股強大的氣場壓的喘不過氣來,梅妃也不是那麼單純的人,或許楚白木早就知曉。皇後和陳貴妃都說皇上最終會後悔,清婉笑了笑,不盡然吧?
皇帝該掌握的,一直都是平衡之道,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他愛自己勝過江山,愛江山勝過美人,這樣一個人,還有什麼是能傷到他,讓他後悔的?
領著夏至和春分秋月一道回了王府,清婉還沒來得及歇歇腳,便被王氏叫了去。
清婉心裏當真惱怒萬分,本就病著,進個宮,宛若打了一場仗一般,現在還要接受王氏的轟炸,若是可以,她真想衝著王氏破口大罵!
“給王妃請安。”
王氏抬起頭,看也沒看清婉一眼,道:“坐。”
清婉坐下問道:“不知王妃喊我過來是有何事?”
王氏語帶厭惡的問道:“宮裏宣召,是為何事?”
清婉將麵前的茶杯端起,忽又放下,笑道:“王妃說笑了,宮裏的事情,尤其是後宮的事情,外麵人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王妃您說呢?”
王氏沒有被激怒,她隻是笑了笑道:“本王妃的好奇心還沒那麼重!本王妃隻是要告訴你,若你真的摻和了後宮的一些事情,到時候事發,未免連累到整個王府,王爺定是會將你們逐出王府的。”
清婉抬起小臉,看著王氏,略帶驚訝的道:“我卻不知,原來王妃這般關心我們呀?您放心好了,這要真到了事發的時候,我們定會自請離去,絕不拖累到王府。隻是王妃,不知道最後拖累王府的會是誰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質問的話語,可臉上卻不帶半絲氣惱,清婉也笑,隻是心裏卻是微微訝然,這王氏何時變得如此沉得住氣了?
清婉搖搖頭,起身道:“沒什麼意思,王妃娘娘,這夏日炎炎的,蛇蟲眾多,您睡覺時還請小心點,若是有什麼東西遊啊遊,爬啊爬,到了您的寢室,床上,那就不好了。”
看著王氏慘白的臉色,清婉笑道:“王妃若沒別的事情,我可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王氏一直將楚銘宣視為眼中釘,她與周氏一同入府,周氏一死,她便成了王妃,楚銘宣話裏話外透著的意思,似乎是周氏那位自己的正經婆婆的死,應是與王氏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反正都是眼中釘肉中刺了,楚銘宣不在,王氏若是用暗地裏的方法,她鬥不過,但若是大家扯開了放到明麵上,她尚能預防一下。況且,唯有讓她自亂陣腳,她才能過的自在些。
回來的路上,春分很是擔憂的問她:“夫人,您這麼不給王妃麵子的撕開臉麵,往後您在府裏可怎麼過?”
清婉笑道:“難道王氏之前待我很好?”
春分搖搖頭。
清婉再問:“那王氏之前有無在明麵上為難克扣過我什麼?”
春分想了想道:“雖然府裏的下人都是捧高踩低,但王妃似乎沒有克扣過您什麼。”
清婉接著說道:“王氏是個要臉麵的人。輕疏狂曾經查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當年京城子弟中,對於王氏的印象可不大好,她那時還真沒什麼閨譽可言。進了王府,是側妃,但爬上正妃之位之後,便開始使盡手段的折磨爺,她京城中的風評,也一度差到了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