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勳兒,你可怨朕?”皇上的眼底,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悲痛和悔恨,既是隻是那麼快的一閃,卻還是被殷勳捕捉到。
他的心底莫名地有些發悶,怨?他敢嗎?他可以嗎?
若真要怨,他又該怨哪一件?怨他沒有好好護著母親,還是怨他長久的忽視和疏冷,亦或是怨他聽憑皇後的手段,一無所知便毀壞了他最初的眷戀?
他低下頭,將嘲諷隱沒在波瀾不興的眸色中,語氣淡定,“兒臣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
“勳兒……”皇上沉吟著,眼神有片刻的茫然,即便是低著頭,眼前這個兒子挺拔健碩的身形,和無形中散發出的英武和淩厲之氣,都令人無法忽略。如果說另外幾個兒子無一不是精心栽培的花木,那他則是在野地裏倔強長大的荊棘,風雨的吹濯和土壤的貧瘠,沒有使他變得羸弱不堪,反而更加強健茁壯。
那是一種,近乎天然的野獸般的氣息,即便是他一直在小心地掩藏,一直在試圖淡化自己的存在,也無法隱沒的氣息。
他不相信,這個兒子對於某些東西,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置身事外,即使他不想,以他的才能,武功,一天天積累起來的威望,也足以令他人忌憚。許久,皇上終於緩緩地開口,“看得出,你對燕玲瓏很是上心,她固然樣樣都好,到底根基弱了點……明年便要選秀,幾大貴勳都有嫡女參選,你可要物色合適的側室人選?”
這……可是在試探他有沒有那個心?
殷勳怔了怔,心思飛速地轉動,抬起頭,目光淡定而沉穩,“回父皇,兒臣不是沒有側室……況且……兒臣當初不負所托求娶她,若是再為了利益,納別的女子入府,不是要令眾人不齒?”
皇上靜默片刻,驀地笑了,“想不到,你居然還是個有情的男兒,好吧,朕就隨你……不過,你今日所言,是什麼結果,想必你自己也知道……你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望著你好。”
“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殷勳跪倒以額重重觸地,冰涼的青磚的觸♪感讓他周身猛然湧起一股寒意,胸口卻止不住地脹痛,“兒臣隻求肝腦塗地,報效我大殷,別無所求”
“好了,好了……別說的那麼恐怖,你也好,大殷也好,都須得安泰。”皇上說著,心裏說不出是放鬆還是失望,疑惑。對於試探兒子,忽然沒了興趣,麵上露出一點憊色,“下去吧,朕有些乏了。”
從養心殿出來,殷勳微微舒了一口氣,心思有些煩亂,不過此刻,他並不想理會這些,而是轉身問殿外當值的小太監,“王妃去了何處?”
“回殿下,坐了轎子,往宣武門那邊過去了。”小太監不敢怠慢,忙回答道,“要不要奴才去傳轎子送王爺過去。”
“不必了。”他答道,大步流星朝外走去。他的腳程極快,不多時便穿過大半的皇宮,來到自家馬車跟前。
“王爺不騎馬?”一旁侍從小聲問道。
“本王坐車回去。”說著一掀簾子上了車,隻見玲瓏歪在鋪了軟毯的座椅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他的唇邊不經意地勾起一絲微笑,上前坐下,輕輕攬過女子。玲瓏睜開眼,有些惺忪地忘了他,一邊打了個哈欠,“你回來了?”
對於他們父子後來又說了什麼,她似乎得一點不關心。
而那件事,既然皇上沒有再堅持,也沒有說的必要,殷勳並不打算告訴玲瓏,忽然默默地低頭,在她的額上觸了觸,心裏湧上一股暖意,這是他的妻,原來,會有人替你不甘,為你說話,而且是在尊貴無雙,權力至高的人麵前,感覺竟是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