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理了太子的喪事。玲瓏直覺得感到皇後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內憂外患,各懷鬼胎。於是這個新年就在這樣惴惴不安的氣氛中度過了,戰事吃緊,過年也沒有似以往那般尋些花頭熱鬧,而最為心煩的卻是,殷勳那邊居然連日來一點消息都沒有。
冷冷清清的元宵節之後,更為可怕的事情卻又給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前線忽然傳來薑尚靈大敗陣亡的消息,穆遠的軍隊飛速推進,當皇宮裏文武大臣還在為皇上要不要退出京城一事爭議不休的時候,最後的一萬多禁軍,已經退到了城外。
當下,皇上隻得下令禁軍全部退回城內,反正京城糧食充足,要守個幾個月也不成問題,端王去搬救兵已經在回來的路上,隻要守住京城,危機很快便能過去。
叛軍長途跋涉,此時到了京城之下,更是窮凶極惡,足足連續進攻了三天三夜,數度險象縱聲。
玲瓏每一日都牢牢守在女兒身邊,莫名的,她總是覺得有一種危險在逼近,於是常常不自覺地便會伸手去撫摸放在觸手所及之處的劍。
白白胖胖,已經十分活潑的靜書,顯然並不知道母親的心事,每日裏依依呀呀地嚷嚷,忽閃著黑亮的眼睛,在床上爬來爬去。這一日,玲瓏正在逗著女兒玩,忽然前麵一陣大亂,紛亂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混成一團。
“怎麼回事?”玲瓏把女兒交給乳母,起身往外走去。
在二門這裏遇到急急趕過來的韓少卿,隻見他上前顧不得行禮便說道,“守城的胡將軍派人來索要夏將軍的夫人。”
“為何?”玲瓏將穆朗珠留在府中,一直沒什麼事,此時咋一聽不覺一愣,很快,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心裏便已經明了。她擺了擺手,眉頭不由得緊鎖。
“快說,反賊的女兒在哪?”外麵禁軍的聲音愈發急躁,另一邊則是王府的侍衛也大聲嗬斥,“這般無禮,若是驚了王妃和郡主,你們吃罪得起嗎?”
“都這當口了……想必王妃也不會和我們計較這個……若是叛軍打進城裏,王妃和郡主會怎麼樣……不用我們多說了吧。”隻聽那邊口氣也絲毫不軟,“我們兄弟在城上拚命,反賊的女兒卻在王府裏享福,哪有這個理的。”
“對,快把反賊的女兒叫出來”
“我們將軍說了,要在城樓上吊死了給穆老賊看看”
玲瓏已經聽不下去了,大步往外走去。
“何人在此喧嘩?”她冷冷問道,聲音裏透著一種不怒自威的震懾力,令適才還叫囂不止的來人,頓時靜了下來。
前來的那幾個漢子,一個個頂盔冠甲,須發卻有些散亂,衣襟上沾滿了灰塵,還有斑斑血漬,顯然是剛在城樓上廝殺過得,一雙雙眼睛充滿了凶狠戾氣,完全是一副殺紅了眼的架勢。
“啟稟王妃,我等奉胡將軍之名,前來拿反賊之女上城”幾人見了玲瓏紛紛上前施禮,其中一個統領模樣的開口說道。這些下級軍官,不曾看過玲瓏當日在殿上力戰北漠來使的情形,但對於那件事卻都是耳熟能詳的,所以他們的態度恭敬裏又帶了幾分好奇,口吻卻是不容拒絕。
“胡將軍?……怎麼,莫不是守不住城了,便隻能殺一個女子泄憤了”玲瓏冷笑一聲,“這位統領,我這裏隻有一位夏夫人,人家的夫君在外麵為國盡忠,請問你要如何?”
那些人見她神色鎮定,一時心裏便有些發虛,忙緩和了口吻,“王妃恕罪,我們幾個也是奉命行事,適才城上凶險,將軍也是不得已才為之。”
“你們這般行事,除了激得穆遠更加凶惡地攻城之外,能擋住他一兵一卒嗎?”玲瓏神色一厲,眼中一派肅殺,“你們將軍糊塗,你們也不知進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