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自從有了孩子之後,怎麼就越來越不著調平時在朝堂上一本正經裝嚴肅,在她和女兒麵前,根本就是一沒皮沒臉的,不過對於兩歲的兒子,卻又極為嚴肅。

想到這裏,玲瓏不禁用憐愛的目光,望了眼一旁白姑姑懷裏的那個小白胖子。生為皇子,這娃兒還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有多辛苦呢。

這時,白姑姑抱在懷裏的小胖墩卻掙紮著要湊過來,一麵伸出兩條胖胳膊不停地揮動著,奶聲奶氣地叫,“花,花,寧兒也要”

“不行這是給母後的”靜書大喊,不過她現在總算已經習慣並喜歡上這個分走她父母注意力的小東西,於是一麵擋一麵有些不舍地從自己鬢邊摘下佩戴的那朵大紅茶花,小心翼翼地放到娃兒手裏,一麵學著大人的模樣叮囑道,“這也是父皇幫我折的,弟弟拿好了,不許扔掉”

“好了,好了靜兒快坐下吧。”殷勳笑吟吟地直接把女兒抱到自己的膝上坐了,玲瓏也接過兒子抱在懷裏,小家夥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玩起手中的花來。

“列為臣工,今日難得一聚,不分君臣,隻有美酒”殷勳舉杯笑道,製止了正要大禮參拜的眾人。

當下,所有人也隨之舉杯,一派歡騰。

玲瓏也飲下一杯,目光流轉,忽見席上有一個青衣翩翩的身影,正悠然而坐,一瞬間的錯愕幾乎令她叫出聲來,繼而卻猛然意識到,那隻是林直人。她收回目光,心裏默默地想,那個人,一定過著自由自在風流愜意的日子吧?

“燕子,你可快活?”酒酣麵熱之際,殷勳小聲問道。

“阿勳,我很是快活一直很快活”玲瓏低眉一笑,心中那一絲悵然一下煙消雲散。縱是不能翱翔於廣袤的江湖天空,但有他的地方,便是她的天空。

這時,殷勳似忽然想起什麼,“早先府中宜男花開時,你彈過一首曲子,說還有歌句,卻不肯讓我知曉,不知今日可否一聽?”

“好啊”玲瓏靠近他,輕聲哼唱。

“不求流年千載

隻問今夕何夕

縱臨黃泉奈落

何妨攜手共闖

願化疾風獵獵

倏忽逆轉乾坤

願化曉風颯颯

驅散暗霧迷殤

縱碎身粉骨▂思▂兔▂在▂線▂閱▂讀▂

但佑君無恙”

“好,好”殷勳旁若無人地大聲擊掌,引得眾人紛紛將目光投過來。靜書不滿地看著談情說愛得有些得意忘形的父母,又瞥了眼還在專心致誌研究那朵花,一副舉世皆濁我獨清的弟弟,無奈地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便徑自跑開了去找燕少桓和林龍兩位表哥玩耍。

“阿勳……”玲瓏有些不好意思地扯扯他的衣袖。

“怕什麼?我今日高興。”殷勳笑嘻嘻地說,“不過會填出那樣凜然的句子,委實是幾年前的你了,燕子,我可不要你粉身碎骨……這樣吧,不如我填首詞你瞧瞧。”

很快宣紙鋪好,玲瓏親自為殷勳研磨,男子溫柔地朝著玲瓏一笑,如春水,似暖風,繼而瀟灑提筆一揮而就。

滿庭芳

曉風昨寒,昔雨霏霏,青衣隻傘相催。

娥眉素顏,娟娟似夢回。

一澗綠水環山,楊柳岸,含煙吐翠。

芳草地,漫天飛花,紅徹香成灰。

風隨。雲不定,盈盈一支,臨水低垂。

韶華易老去,逝不可追。

含笑相望無言,歌一曲,傾情而醉。

與花約,來年陌上,攜手緩緩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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