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看了都會覺得不舒服吧!

於是,他用連自己都不知道多快的速度奔過去,僵硬的臉上竟然還能掛起一個冰涼涼的笑容,朝那對正練得不亦樂乎的人口氣像含了一口冰一樣冷聲道:“一大清早的就擾人清夢,二位興致甚佳啊。”

然後,很憋屈地看著齊齊僵住的兩個人,像被丈夫捉雙在床了似的慘白了臉。

曹孟德揚手把陳嵐嬗拖出來,眼神鋒利如刀地瞥向那個麵容慘白,身子精瘦的少年身上,冰涼的語聲把麵前的少年驚得抖了抖,“你剛來,可以不深諳這裏的規矩,但你應該明白有些事,”目光掃到陳嵐嬗身上,“有些東西,你是斷不能碰的!”

然後,在少年不知所措的眼神裏,指尖在陳嵐嬗發上輕輕一挑,潑墨般的青絲在第一縷晨光之中散下來,迷人眼,亂人心。

小韋知道嵐姐對於公子的重要性是在那日最後一縷青絲落定的晨光中翻然醒悟過來的。公子對嵐姐的好,很委婉,很曲折,有時要歪歪扭扭繞好幾個彎才知道那是好,不是壞。於是他就很不明白地舉手發問:“公子既然喜歡嵐姐,為什麼不直接說呢?為何還要她隱瞞女兒身?”如果大家都知道嵐姐是女子的話,曹府上下那些情竇初開的女婢就不會白白在嵐姐身上浪費一顆顆芳心了。

公子說:“所謂女人心海底針,摸不透就不能胡猜,她高興就隨她去!”然後就開始惆悵,惆悵後就瞥了一頭霧水的小韋一眼,很不可愛地說,“你還小,不懂很正常。”

小韋後來抵不住好奇心去問嵐姐,原來是嵐姐喜歡扮成男兒郎,為的就是可以毫無阻礙地待在公子身邊,難怪公子在哪兒,嵐姐就在哪兒。可是,既然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也代表著嵐姐對公子也是有情意的?

公子說女人心海底針,摸不透就不能胡猜,所以他選擇提問。後來他什麼也不記得,隻記得嵐姐在他問完那個問題之後,臉色十分難看,嚇得他無論跟她說什麼她都好像沒聽見一樣,此後他就再也不敢問了。

來到帝都洛陽的第一個節日就是七夕佳節,這個節日雖不算重大,但也決不含糊就過。從他們近洛陽城的那一天起,集市上就有七夕姻緣燈賣,當時小韋還不知道那叫姻緣燈,直到七夕前夕他巡邏路過公子的書房,見裏麵有微光就推開書房的門,看到公子不在書案前批閱事務,而是蹲在一個暗角裏背對著他在做什麼。

走過去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堆碎紙和幾支竹簽,而公子正滿臉懊惱,見到他,就更懊惱了:“你來幹什麼?!還有別人麼?”他緊張得往後看,沒看到預想中的人說不上失望也說不上不失望地歎了口氣,“怎麼都跟話本裏的不一樣……”

小韋問:“公子你這麼晚了在做什麼?”

於是,他又長了一個知識,就是在七夕節那天,單身男女上街都要提一盞姻緣燈,祈求能在姻緣燈的牽引之下遇到自己的有緣人。

小韋點點頭,又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那集市上有那麼多漂亮的花燈,公子何不去買一盞更省事?”

公子就著手裏的竹簽敲他的腦袋,“說你小不懂還不服氣!街上買的都是有重樣的啊!”

最後還是在他一知半解的協助下,公子才做成了兩隻被公子自稱為燈籠的兩個不規則小球,外麵糊的紙還是公子自己畫的幾片草葉子。

七夕那天,一切正如公子所計劃的那樣,嵐姐出來找人,碰到一對事先就花錢雇好的‘璧人’,一轉身,就是他喬裝打扮的小攤老板麵前。一番不小的周折過後,好在他應變快。不但讓嵐姐收了他‘送’的姻緣燈,還讓嵐姐寫了生辰八字——他是看旁邊一個小販這麼做生意的,學以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