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苦於思量再三思量。而曹孟德又說,“你呢?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所做的這一切,並不是要告訴你你於我毫無意義,而是想讓你明白,我們大可不必為了當初的那一個約定而維持關係……”

我輕輕掙開他的手,揚起涼意微微的唇角,“好,等你聽完我要說,如果你還是這般決絕,即便是地獄又怎樣,我奉陪到底!”

極目往河塘望去,殘陽的最後一縷餘暉亦在消失殆盡,將逝未逝,當斷不斷,即使是最後的沉淪了,也要帶著周圍那些豔麗的紅霞同去。這就是人們眼中夕陽最美的一刻,美的興許不是沉落的夕陽,而是隨著餘暉愈加妖冶的火燒雲。

我望著最後一絲餘暉徹底消失在地平線聲,緩聲問他,“你相信因果報應麼?”

不等他回答,我自笑著回答:“我本來也是不信的,可是來到這裏以後,我便信了。”

一些話如同我之前用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來的字一樣緩緩流出,隻是這一次卻不是我為別人編的,而是命運為我編造的

本就作為傳述,一字一句卻有力地抨擊在心,我盡力平靜地對他說:“我現在不過是寄存在另一個身體裏的一縷魂魄罷了。”

“其實我並沒有什麼能耐,說起來隻怕人家不相信,嗬!當然,如果不是發生在我身上,我大概也不會信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荒誕的事情,可它就發生在我身上了……我不是屬於這裏的人,我的靈魂應該在你們這個時代的一千多年之後,那個時代是你們現在無法想象得到的時代,而你們今日的一切便是我們那個時代最為珍貴的遺產,你們所做的一切在我們那個時代都成了紙上的墨跡,我就是從那些墨跡裏知道你們每一個人的將來和你們的命數,所以我才敢跟你打那個賭……”

除了我的聲音,周圍一片沉寂,就連近在咫尺的呼吸也微不可聞,可是我能感受得到他愕然投過來的異樣目光。我沒看他,低垂了眼瞼去看河塘裏漂浮著的青荇,抑製著嗓子裏的顫唞,道:“你害怕了麼?”

依舊不敢等他回答,自我嘲弄地笑笑,“其實連我自己都怕,我這樣算什麼?神魔也好,鬼怪也罷,總之就是一個異類。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裏,來這裏做什麼,將來我會怎麼樣,我統統不知道。”

“可是我偏偏要知道你們的命途,這在曆史的洪荒中我亦步亦趨,唯恐做出什麼讓時空和天理容不得的錯誤,因為你們都有墨跡可尋,而我卻沒有,這已經是有違自然規律的事,而你……你卻要因為我而改變你的命數,我承認,是個女人,再鐵石心腸的女人也該為之動容,可是我受不起,我怕遭天譴,你明白麼?”

“你命格非凡,除了娶妻生子,你還有你的一番大業,這些都是將來要載入史冊的赫赫戰功,誰都改變不了的,你不能我則亦然。”我轉過臉去看他,光影綽約中的側臉忽明忽暗,看不清他在想什麼,但沉默未必不是件好事。我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將這些事情理清,告訴自己要既來之則安之,而在他最後的答案揭曉之前,我還有時間。

最後我說:“在你決定信還是不信之前,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所求的到頭來也不能一無所獲。你問我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想的,和你是一樣的。可是……”美好的夙願之後總有那該死的‘可是’,可是又不得不說,“能陪你共剪西窗燭的,注定不會是我。”

☆、【017折】不知,情何往

【017折】不知,情何往

回去之後,我病了。

破天荒的第一次像林黛玉一樣臥床不起半個月。本來以為是那夜的冷風吹多了染了點風寒,打了幾個噴嚏之後,也沒怎麼把這個小感冒放在心上,澡也沒洗就和衣睡了。結果,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三天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