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菩提在梵文中寓意覺悟,我覺得甚好,是以就常常搬了搖椅來這裏曬小陽光啃書吃點心。

陽光恰到好處,故事圓滿結束,點心填滿了一肚,搖椅晃得我正搖搖欲睡。似乎是起了一陣風,菩提樹的葉子嘩啦啦地響,風裏帶來一陣清香。我鼻子銳,聞到那陣清幽的美人紅香味,眼皮子不由地跳了一下。

風挑開葉子,陽光落進來,我微微眯了眼睛,樹影斑駁之下立著一道紅彤彤的清影。我恍了恍神,忽聽到一聲黃鸝鳴翠柳般的嗓音楚楚道:“你便是,陳嵐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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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折】菩提,聲聲慢

【020折】菩提,聲聲慢

她說陳嵐嬗三個字的時候,是一字一頓,字正腔圓的。那嗓音甚是動人,連昏昏欲睡的我在捕捉到的第一時間內,登時清醒過來。從搖椅上鎮定地下來,鎮定地施了一禮,最後鎮定道:“正是在下,少夫人來訪,有失遠迎,嵐嬗給少夫人賠罪了。”

我低垂了眼睛,卻仍然能感覺到被人毫不避諱地赤/裸/裸瞧著。這位夫人似乎從我的頭發尖尖仔細看到腳趾尖尖,末了又把目光定在我臉上,道:“外麵風大,我們不妨進屋說。”

聞言我猛地抬起頭來,卻隻看到人家一個娉婷離去的窈窕背影。心裏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按理說,我是男,她是女,古代男女界限甚嚴,她一個端莊的典範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堪堪邀請我進屋去談話……嘖嘖……

但再按另一層理來說,我是仆,她是主……去便去了吧,怕她個喵喵的。

來者是客,我陳嵐嬗一向是不會怠慢了客人的。於是正著手準備煮茶,施施然落座的丁夫人開口了:“先不必忙,我說些話便走。”

聽人家話都這麼說了,我淡定地蓋上已經隻剩幾根茶葉梗子的青瓷罐子,行到下首也坐了。

丁夫人道:“我今日能來找你,就說明我已經知道你真正存在的意義,你也不必將平日應付他人那一套用在我這兒。”

我微微垂了眼睛,笑了一笑,果然。

丁夫人怔了一怔,隨即亦笑道:“倒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見到你,我才真正服了。”

我抬起眼睛,覺得她這話說的有點出乎我意料,於是不恥下問道:“少夫人的意思是?”

丁夫人臉上笑靨依舊,看起來卻有些維持艱難,“誠如我方才所說,我知道你真正存在的意義。”她的目光又在我臉上停了一停,再道:“你扮作男子已是這般姿容風華,想必恢複了女子的形容,傾城二字也是擔當得起的。”

嘎……

我下意識地去摸摸下巴,還好,還在,還在……

丁夫人仿佛對我這反應即是滿意又是不滿意,滿意應該出自她的意料,不滿意應該是來自親眼證實了她的意料。

我這才認真打量起這位少夫人。按理說,我對古代閨中少女的概念僅僅是對鏡貼花黃,亦或是巧手當戶織,如果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那是時時刻刻被人攙扶著的形象。

但眼前這位古代女子,應該是這些閨閣中的典範了。十指芊芊不沾春水,端莊而嫻雅地籠在紅袖之中,一襲紅衣乍一看像株嬌豔的美人紅,但細看之下,能將這個顏色穿出嫻雅氣質的人實在為數有限。印象裏那些個紅樓的姑娘們穿的多半是這類鮮豔的顏色,但僅僅隻是市井裏的庸脂俗粉。而這位女子不但將這個顏色穿出自己的特色,還青出於藍了。

丁夫人見我盯著她看,坦坦然地回視,我這才又發現她有一雙很漂亮的黛眉。這是個內涵高於表象的女子,還是表象不俗的女子。娶了她,曹阿瞞算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