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諸葛兄握著手裏青色的茶碗,食指細細地摩挲著上麵的桃花紋絡,抬眼反問我道:“你還記得她為我吮血清毒麼?那毒是碰不得傷口的,她走小路的時候根本沒有在意臉上被樹枝劃破的那道小傷口,等在意的時候……”
我知道,等在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等一切都明了地相見,時機卻不是最好的。相遇在最美好的年華裏,不識彼此為良人;意識到的時候,卻隔了些東西。
黃月英不是不懂他,而是太懂,也太懂得自己。人有時候活著太清醒反而會很累,如果那是在她被毒素毀去容顏之前相遇相識,她一定不會這麼抗拒自己和他在一起的後果。試問天下的女子有哪個是不希望自己能嫁個英俊瀟灑還是才高八鬥的郎君?隻是,這樣的人,應該有個更好的姑娘相配。
我苦澀為著這弄人的造化和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什麼都在乎的月英老師。
諸葛兄摸了摸蒼耳額前的一小撮毛,抬起眼睛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正覺,感覺這眼神意味甚是憐憫。
我看著他說:“你想說什麼?”
他清了清喉嚨,道:“本來是不想和你說這些的,但為了不使你太傷心,先給你鋪墊一下。”
我驚問:“我為嘛會傷心?”
諸葛兄搖著羽扇遮住麵目,道:“因為你沒戲了。所以你以後不要纏著月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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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折】流光,去無跡
【029折】流光,去無跡
默默地觀了會兒天,決定不和他計較這些,大人大量大人大量……
驀然想起一件事來,我端著茶碗朝諸葛兄坐近了點,低聲道:“你信不信老子能掐會算?去去,你那是什麼眼神,收回去!快收回去!我是說真的哦,我能算出你和月英老師的姻緣有沒有果……隻要你……喂喂,還沒說結果呢怎麼就走了?你不好奇嗎?啊……”
神機妙算法雖然還未出世便以失敗告終,但還是抵擋不了我這熱於助人的火熱火熱心腸。
計劃A:由妒生恨故生情法。
此法隻需美貌女子一枚,各種風騷妖嬈是其次,重要的是要肯露重點。我當然是不行的,因為我的身份已經是某位人的紅顏知己,量人家一根手指頭也不會相信。於是我下了趟山,當掉了諸葛兄平日興起揮筆畫就的墨寶一幅,再去了趟山下生意最紅火的樓子,租了個腰若柳枝一攬便折的姑娘領回去。
演算好月英老師要來的時辰,把那姑娘往諸葛兄床上放好,隻等諸葛兄午休小憩時往床上那麼一趟,成就好事,當然,我已經事先告訴那姑娘,好事不能真成,做做樣子就可以了。
我慢吞吞地洗了碗,視線隨著飯後的諸葛兄兜了幾圈,從飯桌旁優雅地剔完牙,到庭院散小步,再逗蒼耳玩了一會兒,終於搖著羽毛扇進了屋。
我立馬扔了手裏的洗碗布,抖著耳朵貼門聽動靜。
果然,諸葛兄才進去不久就有聲音傳出,我激動地捧著小心髒想,月英老師快來看好戲啊,快來快來啊……
一晃神,驀然覺得哪裏不對。很不對!
“呃……聲音……好像不對……”話音剛落,就見一腰若柳枝的女人抱著之前穿的那件透明的紗衣從諸葛兄的房間一路飛奔下山,期間不包括各種摔倒,各種慌亂,各種悲戚的尖叫……
我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回頭就看見諸葛兄搖著羽毛扇,挑著眉梢將我望著。
視線往下,蒼耳正邀功似的在蹭腿,覺察到我的目光,小眼睛得意地眯了一眯,我扶額哀嚎一聲,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