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這樣的人,這樣的酒,世上當真是有完美圓滿的人生的。

賓客散盡,我們還要進行最後一項節目。

諸葛兄說要再放一次天燈。待三盞孔明燈徐徐而上,我突然想到許願這一說,於是帶著微微的酒意一手搭上二人的肩膀,“來,我們一起來許願!把願望寫到天燈上去!”

諸葛兄扶額,“燈已經飛走了。”

“哦哦,那……那就寫!寫下來,然後……然後……”我原地轉了一圈,“啊,有了,然後咱們就把它們都埋到那棵老杏樹底下去!十年,二十年……很多很多年以後,我們就可以把它們挖出來,看看我們的願望實現了沒有……是不是很有創意啊?我們那兒的人都流行這麼做的……”

我歪歪扭扭地疊好許願紙,看那二人還在思考,很好奇,“你們都沒有願望麼?”

結果那兩人很是默契地抬頭對視一眼,我拍拍腦袋,恍然大悟,“哦哦,你們最大的願望啊,在今晚都實現了呢……唔,那就寫寫你們最想說的吧,我都寫好了,再不寫天燈就要看不見了。”

終於在一番磨難之下,寫好了願望,挖好了坑,我找了隻幹淨的酒壇子,將願望紙往那裏麵一丟,看著諸葛兄將它埋到那老杏樹底下。我朝那兩位一拱手,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的……小的就不叨擾二位了。”言罷,腳下搖搖晃晃地往自己的小茅屋走。

關上門,我慢慢地仰起臉,有水澤肆意滑/落。看過了悲歡離合,這是最圓滿的一次分別,可是臨別才知道,再圓滿的分別也抵不過不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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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妞:唔,這字數,就當是二更吧冒冒親~~妞最近懶惰是有原因的,因為妞要開始認真學習了。。。所以,以後一周雙更。。。

☆、【番外之菩提約·下】

【番外之菩提約·下】

袁紹想,這才是真實的陳嵐嬗。無忌無懼,目光清澈的陳嵐嬗。

他一直隱沒在暗角裏看著她把酒對月,嘴裏還念念有詞。十年以上的雪無意被她當成白水一樣灌進肚子裏,他一個情節不漏地看著。夜風吹過,有些涼意,她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那片嘩啦啦響的樹葉,嘴裏嘟囔了句什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沒站穩,晃得他一顆心漏了幾拍,險些就衝出去扶她。

陳嵐嬗搖晃了幾步,靠著那棵不怎麼結實的小樹說了些胡話。他明白這是酒後勁上來了,不能再任著她由此下去,該傷情的傷情了,該結束的也便結束了。可是她還認得出是他,眼神那麼清醒,除了腳步有些虛晃,根本就不像是個喝醉了酒的人。

可是她醉了。

她醉得連自己也不知道,隻有醉著的時候才會說這麼多話,還是被深藏在心底的一些話。

她說她不要清醒,那他就陪她一起醉。

可以的話,他也可以替她忘記那些不該記得的東西。他在她耳旁說了很多話,明明知道此時的她根本記不得這些話,他還是想說。那應該是他一生開始最後悔的第一件事,就是遇到她的時候,他沒有帶著足夠的錢。否則,今天的她,他,還有他,都不會是這個樣子。

袁紹望著開始犯困的陳嵐嬗,隱隱苦笑道,“我以前對一些事情的洞察力是鈍拙了點,可是你不該當我傻啊。”知道她有心底事,那是在譙縣別後的第一次會麵,她對阿瞞的事情上心也罷,若是上心又偏偏要表示的不上心,那就是症結所在了。

說他自欺欺人也好,逃避現實也罷,他隻想讓自己好受一點。

他沒有留宿在曹家為他準備的客房裏,而是帶著她去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