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做。
之前在諸葛兄那裏也見過諸葛兄做飯,覺得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洗好米往鍋裏放再燒上柴火,期間還能身姿飄逸地再炒上兩個菜。
我的程序是按著諸葛兄的程序一步步來的,怎知程序是那個程序,結果卻不是那個結果。
給一鍋生米添了柴火,我正不疾不徐地洗著菜,慢慢地覺得哪裏不對,用鼻子一嗅才知道那是傳說中燒糊的味道!我忙著跳過去揭鍋蓋,不知道那鍋蓋跟燒紅的鐵一樣燙,才剛碰上手就本能地把它甩了出去!
而鍋蓋甩出去的同時,蒸汽便如同原子彈引爆成功時升騰而起的蘑菇雲撲向我的臉,我哇地一聲捂住自己的眼睛退出去,結果不知道期間絆倒了什麼,沒站住腳跟就撲通一聲倒了,本以為這一跤就算是終點,但真正的終點就是我感覺到身上一陣灼熱,聞到衣物被燒焦的氣味和手臂上驀然的炙痛,我看到自己著火了。
情急之下小時候接受的那些安全意識教育嘩嘩地冒出來,防火意識裏麵有一個是這樣的,如果自己身上不小心著了火,千萬不要跑,而是要就地打幾個滾把火撲滅了就行。
我知道越是驚慌越是會出錯,所以這個意識冒出來時,我在地上打滾的時候還是挺淡定的。
感覺身上沒那麼燙了,我幾乎要就地親吻大地母親的懷抱。可是身陷蒸籠一樣的悶熱讓我縱觀到自己目前的局勢——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我被火轟轟烈烈地包圍了。
濃煙滾滾之中還能聽到燒透的竹子化為灰燼傾倒的聲音,再淡定的理智也不能阻止我本能地逃生,捂著口鼻不敢站起來便在濃煙之中隨著風向尋找出口爬出去。
隱約聽到幾聲帶著顫唞的嘶喊在叫我的名字,可是我還沒應聲一張口便嗆了一口濃煙,那滋味,真叫人不想再嚐第二次,不僅如此,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吃熏肉了!
咳咳……
“嵐嬗!”濃煙之中似乎有一抹青色的長影破光而來。
我伸了手去夠,氣管裏就像塞了一捧灰,聲音還沒出來便歸於無息,“我在這兒……”
在所有的知覺慢慢遠去,感覺有雙有力的臂膀衝破重重濃煙帶著我遠離那個嗆人的地方。
呼吸到了一口清甜的空氣,感歎著能呼吸真是件多麼美妙的事,結果一口氣抽過了頭,還沒看清救我者乃何許人也,我便抽了過去。
也許抽過去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等次有意識時,我是被疼醒的。睜開眼,被眼前的竟像嚇得說不出話來。其實那時候要一個中度燒傷的傷員在手術中開口講話的確也很有難度,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我看到有人正在我的手臂上割肉!
我疼得悶哼一聲,這才感覺到自己嘴巴裏被綁了布條,整個人就跟剛從水裏麵撈出來的一樣,濕淋淋的。
那個本在埋頭割肉的人聽到那聲悶哼,抬起頭來,情況也不比我好多少。
認了半天,這才認出那是華雲錚,他在切割我手臂上被燒壞的組織。
這是學醫者的常識,也應該是每個有點安全意識的人的常識,如果不切除那些壞死的組織,情況就會越來越嚴重。可是切割也不能是這個切割法啊,活生生地割人家身上的肉,不病情惡化死也該給疼死了!
華雲錚拿了幹淨的絹帛給我擦汗,素日寒潭莫驚一水的眼瞳像化開水了的冰,甚是好看,但臉色卻不那麼好看,他慘白著一張紙一樣的臉,說:“你再忍忍,再一會兒就好了。”
那一層層化開的水後麵,我看到深深的責備,不是責備我做錯了什麼,倒像是在責備他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疼得說不出話來,但也明白事不宜遲,開了刀的傷口是不能暴露在空氣裏太久,否則流血過多不多,還會感染上細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