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疊放在一旁的整齊紗巾,說道:“我們走吧。”
向晚蹙眉,“走?”
我提提嘴角,“嗯,那驚水姑娘今天是沒空見我們了,所以得我們去見她。”
這個門出的還真是不一般的順利,而實在是太順利了。沒人攔著省了不少事,所以我就帶著向晚一路直奔最熱鬧的的地方。
我和向晚蒙了麵紗混在各色脂粉香氣之中,‘在水一方’此時最熱鬧的地方正是前廳,猶如一個接待室,不過不同的是這個大得可以辦車展的大廳中央設了個蓮花狀的大舞台,上麵已經有一隊身著碧色小衫的小姑娘在跳開場舞。
我和向晚來的遲,已經找不到最佳位置觀摩到舞台的動向,而一身平常女子裝扮,還戴了麵紗,更是不敢有半點出頭之意,於是尋了個最偏的角落與擠不進/去的人一同擠成沙丁魚罐頭。
事實證明,在舞台燈光變化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注意別的,而是恨不得讓自己眼睛長在那舞台上當盞小油燈也好。
我踮了腳尖往外瞧,整個大廳籠罩在一片瑰麗的緋色之中,無論外麵現在是黑夜還是白天,冬日或者是夏季,這裏看起來都像是初雪融化的陽春三月。
蓮花裏麵也不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煙霧之中緩緩走出一倩影,乍一看婀娜多姿,待那倩影從煙霧中徹底走出,再乍一看,……嗯,是風韻猶存的媽媽桑。
我麵上難掩失望之色,但周圍的人卻並不受影響,這就是老主顧與新客人的最原始區別啊。向晚從始至終都蹙著兩條細細的黛眉,額角有細微的汗珠,我摸索著握住她的手,用眼神鼓勵她再堅持一會兒,看看這驚水姑娘是如何‘驚水’的咱再拍拍屁股走人,也不枉來這兒一場。
不過說來也怪,向晚今天的反應有些不大尋常,就從我們一起出來開始吧,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具體怪在哪裏又讓人說不出來。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吧。
台上的媽媽桑舌燦蓮花,一甩手絹一扭腰肢,再一嗔一笑已然將在場所有流油的主顧收於囊腫。我不禁歎為觀止地想,連一個徐娘半老的媽媽桑都這麼有魅力,那她手下的那些紅牌姑娘們得多厲害,多會賺錢啊。
待她終於說到今晚的主角,台下已經蠢蠢欲動。我感覺向晚的手緊了緊,回頭看去,她卻見她比我還專注地看著那蓮花台,我又一次壓抑了:敢情是越矜持的姑娘對這越是感興趣?
無奈地輕歎一聲將注意力轉到舞台上,那邊已經報完了節目,緋色的大廳也瞬間一片漆黑。我張開五指晃了晃,還好,還沒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一聲鈴鐺伶仃一響,漆黑的大廳上方慢慢飄浮起白色的小蓮燈,像天幕中的星宿,又像放入水中祈福的花燈,竟讓人一時分不出身在何處。
又是一聲伶仃響,清脆如沙漠裏的駝鈴,餘音繞梁處又像是江南延綿的杏花微雨,隨著空中白蓮散落在每個人心尖上,偌大的地方竟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蓮花台上驀然開出一朵白蓮來,眾人都以為那白蓮中定會跳出一位大美人來,卻沒想到空中劃過一串清脆鈴音,那美人著三寸白絲履踏著空中看似零散的白蓮燈步步生蓮而來。
看到此情此景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是在耍雜技?否則哪有姑娘跳舞的時候在人們腦袋頂上飄來飄去的?但,顯然耍雜技的不會重點刻畫優美的舞姿。
那畫麵猶如無聲,我隻看到白裳美人踏著一朵蓮花燈翩翩有致地落在白蓮之中,雪白廣袖如一片白蓮花/瓣墜落水中,隨著美人舞動腰肢,伶仃之聲竟像是給美人伴奏一般默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