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氣陰沉沉的,起風了,暴風雨就要來臨的前湊。毛德誌中午喝了幾口酒,胸口悶悶的,想在床上躺了一會,閉上眼腦子卻怎麼也安靜不下來,呆坐在床上發愣。
毛鴿子聽到屋裏的動靜,走進門來,“大人,您不再睡會?”
“青兒在幹什麼?”
“小姐在房間裏沒出門。”
“去叫他過來。”
毛鴿子遲疑了一下,“大人想好了?”
毛德誌理了理衣衫,吩咐老管家去準備茶水。
“好象要下大雨了。”
“我知道。”毛德誌閉上眼睛,“去請他過來。”
天空烏雲密布,王幟站在窗前注視著院子裏那一叢叢從牆角冒出來的一叢小小的野花,那小小的花朵五顏六色的開得分外鮮豔。
毛鴿子從走廊上走過來,“走吧,毛大人有請。”
王幟跟著毛鴿子朝參將府走來,毛青青剛從屋裏走出來,正好看到王幟走進父親書房的背影,忙朝父親的書房走過來。
毛鴿子擋在門外攔住了她的去路:“小姐,大人說一會要下大雨了,讓小姐在自己屋裏呆著,不要到處亂跑。”
“我去給父親請個安。”
“小姐早晨已經請過安了。”
“那我去跟爹說會話。”
“大人有事,小姐還是回屋吧。”毛鴿子看了毛青青一眼,“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小姐。”
毛青青回到屋裏坐了一會,心裏又忐忑起來,推開窗戶朝毛德誌的房間張望著,父親書房門窗緊閉。天空中,烏雲大塊大塊地堆積起來,風呼嘯著飛沙走石,沉悶的雷聲在半空中炸響,暴風雨就要來了。
盡管剛過晌午時光,書房裏的光線還是有點暗,風從窗外吹進來,嘩嘩地翻動著桌上的卷宗。王幟推開房門走進來。
“請坐吧,王掌門。”站在窗前的毛德誌轉過身來,他的臉看上去有些疲憊。
王幟也不說話,徑直走過去坐在椅子上。
“在這間屋子裏,我不是毛大人,你也不是犯人。”
“多謝毛大人,”王幟看著毛德誌,“想必毛大人對我的來曆已經很清楚了。”
毛德誌點點頭,“老夫人還好嗎?”
“家母已於年前臘月十九去世了。”
毛德誌剛要去拿茶杯的手縮了回來,怔了好一會,“老夫人身子骨不是一樣很硬朗嗎?”
“三個月前,母親接到一封蓋有戚字圖章的信,就一病不起,沒有挺過來,走了。”王幟從懷裏掏出假圖章,“聽說這枚圖章是十年前毛大人給母親送過去的,母親讓我拿來還給您!”
毛德誌“咚”地一聲站起來。
屋外,一聲驚雷在天空中炸響,漂泊大雨傾盆而下。
起風了,天氣陰沉沉的,象倒扣著的一口大鍋。胡文毅剛起床扒了兩口飯,小胡子從門外走進來,“老大,張榮祖和李守備上午去了黃府。”
“臉皮真夠厚的。”胡文毅抬頭看了一下外麵的天氣,“好象要下雨了。”
小寶嘴裏叫著爹跑進屋來,奶娘在後麵跟著。
“怎麼啦,小寶?”胡文毅抱起兒子親了一下。
“爹,小寶不吃。”小寶扭過頭去,躲開奶娘的手。
奶娘手裏拿了個桔子,“少爺,這是老夫人托人專門從南方送過來的好東西。”
“他不吃就算了。”
“就是,”小胡子笑,“奶奶覺得是好東西,小寶不一定這麼認為。”
胡老太太從走廊上走過來,“小寶,奶奶錯了,快下來吧,你爹要去營房了。”
胡文毅忙走過來扶住母親:“娘,您別太嬌慣了他,從那麼老遠的南方帶過來的,您留著自己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