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送飯來了,用棍子敲打著哈得努和紮木托他們的牢門,嘴裏大聲嚷嚷著:“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這是你們在咱們大牢裏呆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就上京城天牢享福去了,今天就好好地安安生生地給我呆著。別給我惹事,還有你。”獄卒指著王幟,“你也一起去!”
王幟指了指自己,“我?為什麼?!”
“你,還有袁崇煥的兩個侍衛,你們都到京城的天牢裏過好日子去吧。”
王幟站起身來,“袁崇煥的事跟我什麼關係?我不去京城!”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這年頭沒關係都能給你整出關係來,那兩人不是你徒弟嗎?你還救了徐忠,還說你們沒關係,誰信啦?老實點!”
“冤枉,我要找毛大人!”
獄卒斜著眼抖著腿看著他,“這年頭說自己冤枉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你就權當給那個什麼徐忠頂罪好了。”
“豈有此理,你們這是裁髒嫁禍,還有沒有王法了?!”
“當然有王法,你要是有機會到皇上跟前去,可以跟他講講王法。”獄卒“哼哼”地笑著,“自認倒黴吧。”
王幟一拳砸在牢房門上,“我不服!我要找毛大人!”
哈得努冷笑,“不服你跑啊。”
“我是冤枉的。”
哈得努模仿王幟的口吻,“我是冤枉的……你在這喊管屁用!”
瘋老頭驚得把哇地大叫一聲,一口飯嗆在了喉嚨裏,憋得他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
哈得努看著王幟,拉開了嗓子唱起來:“大雪飄撲人麵,朔風陣陣透骨寒。彤雲低鎖山河黯,疏林冷落盡凋殘。往事縈懷難排遣,荒村沽酒慰愁煩。望家鄉,去路遠,別妻千裏音書斷,關山阻隔兩心懸。講什麼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懷雪刃未鋤奸,歎英雄生死離別遭危難!滿懷激憤問蒼天:問蒼天萬裏關山何日返?問蒼天缺月兒何時再團圓?問蒼天何日裏重揮三尺劍?誅盡奸賊廟堂寬!壯懷得舒展,賊頭祭龍泉。卻為何天顏遍堆愁和怨……天啊,天!莫非你也怕權奸有口難言?風雪破屋瓦斷,蒼天弄險,你何苦林衝頭上逞威嚴。埋乾坤難埋英雄怨,忍孤憤山神廟暫避風寒。”
《夜奔》?! 王幟正覺得莫名其妙。哈得努剛唱完,從牢房深處,傳來關熊關虎和唱的聲音。
王幟看著哈得努。
哈得努從耳朵裏掏出一個紙團,衝王幟扔了過來。
王幟打開紙條一看,紙上一個鮮紅的戚字形圖章!
趙管家剛從官道上拐進入黃花鎮的入口,一個黑影站在路中間擋住了他的去路。趙管家從馬上下來,看著那人的背影,“你要幹什麼?”
“你告訴黃雲峰,想要兵器譜就老老實實給我閉嘴,不然我就讓他再嚐嚐飛天神舞的厲害!”
“你又想玩什麼花招?”
“咱們既然有共同的目標就不用廢話,沒有我,你們找到王幟也沒用不是嗎?”
“我們不是一直在替你背著黑鍋嗎?還想怎麼樣?!”
“那就再背一次!徐忠他們出城了嗎?”
“在路上了。”
“黎明前把他引到黃花崗來。”來人說完雙腳一蹬,旋風般飄在了半空中,一甩長袖,趙管家隻覺得一陣疾風朝自己迎麵刮了過來,臉上頓時象被十幾把利刃刮過了一樣,鑽心的疼痛讓他全身一陣發麻。抬頭一看,除了黑漆漆的夜和遠遠近近的蟲鳴,沒有任何人的蹤跡,他忙上了馬朝鎮上奔來!
子時的更鼓聲剛剛響過,對麵牢房傳來輕微的響動,哈得努和紮木托往走廊上看了一眼,站起來掏出鑰匙打開牢門走出來,衝王幟使了個眼色。紮木托朝牢房深處走去,不一會兒,隻見關熊關虎跟著紮木托走了過來。
“師傅,快走吧!”關熊關虎站在王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