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德誌看著大堂上的黃花城各營統領，胡文毅和張榮祖一前一後從門外走進來。眾人一起扭過頭去看著他們。
毛德誌站起身來，焦急地問：“文毅，怎麼樣了？”
“跑了，一個都沒抓到，”胡文毅冷冷一笑，“據獄卒稟報，王幟、關熊關虎是和哈得努他們一起逃出牢房的，騎兵營在郊外黃花崗遇到了哈得努他們十幾個黑衣蒙麵人，後來這些人被徐忠救走了。”
毛德誌心裏一驚。
大堂上眾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著頭不吱聲。
張榮祖猶豫了一下，“大哥，我覺得這些黑衣人就是年前在四海客棧救走關熊關虎的那一幫人，他們這次又幫伎重施。”
胡文毅有些恍然。
遊擊營統領上前，“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如果不是咱們人多勢眾，又早有防備，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對。”張榮祖點頭，“還有徐忠，他竟然對文毅下黑手，當時把我嚇壞了。”
胡文毅看著張榮祖，“你有這個本事嗎？我看他是被人偷襲了。”
“我也不知道，當時就聽耳邊嗖的一下一個什麼東西過去了，看到他的刀就飛了出去，當時真把我嚇壞了。”
胡文毅撇了撇嘴。
毛德誌愣了一下，好一陣才緩過神來，“王幟沒跟他們在一起？”
“沒有！”張榮祖想了想搖搖頭，看了毛德誌一眼，“他們應該還沒有離開黃花城。請毛大人允許步兵營前往黃花鎮搜捕！”
遊擊營統領抹著頭上的冷汗，“看來袁崇煥真投靠了韃子，這下證據確切了。”
“袁崇煥是奸細無疑！”
“皇上待他不薄，如此忘恩負義，罪該萬死！”
“他怎麼敢這樣，幸虧發現得早，不然大明江山危矣！”
大堂之上眾將士紛紛點頭。
張榮祖憂心忡忡地看了毛德誌一眼，“這事……大哥怎麼向皇上稟報？”
毛德誌沉吟了好一陣，“步兵營即刻搜捕這一眾逃犯，勿必活捉，我即刻啟程進京麵見聖上，請皇上降罪！”
“大哥，”張榮祖大叫，“這怎麼行？皇上真降罪大哥讓我等如何是好？！還是得想個萬全之策才好。”
“是啊，大人！”眾將領齊聲驚呼，“進京麵聖也要先想辦法把人抓回來再去！”
“各位統領放心，我自己惹下的禍自己承擔，文毅，這回那些黑衣人的麵目已經基本上清楚了，你抓緊查找線索，其餘將領各自守住了自己的陣地，不可節外生枝亂了陣腳！”
“是，大人！”眾將領齊聲應道，依次退出大堂。
張榮祖看大夥都退出門去了，三步並做兩步跑到毛德誌跟前，“大哥，我該死！”
“不是讓你守住牢房嗎？”
“我讓人守著的呀，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把哈得努他們也帶出去……這怎麼辦？我都糊塗了。”
毛德誌看了張榮祖一眼，“別讓他出事，等我回來！”
張榮祖看了毛德誌一眼，皺緊了眉頭。
王幟走出門來，無醫館後院裏，種了很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藥碾子裏裏還有半篋沒碾完的藥。珍珠的屋子裏，幾顆瓜子殼胡亂的散在桌子上。
珍珠房間的隔壁是小吳郎中的房間，房門上了鎖。無醫館的前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大街上的一舉一動，時間還早，街上沒幾個行人。
徐忠和關熊關虎爭吵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在京城的時候我就一再問他，為什麼要去黃花城，我可以給袁將軍找更好的去處，他死活不說是怎麼回事，隻說讓我來黃花城找你們，現在馬澤高死了，那個人根本就不露麵，他是誰？幹什麼的？你們到黃花城來做什麼？！一問三不知，你們是防著我嗎？！”
“不是的徐大俠，你誤會了！馬澤高的死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關熊萬般委屈的聲音，“我們也沒有跟他見過麵，還不能跟你說。”
“這個人究竟安的什麼心？馬澤高怎麼能這麼糊塗？這哪是救將軍，分明是要坐實了他通敵叛國的罪名！你們跟哈得努和紮木托又是怎麼回事？！現在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昨天有人傳紙條給我們，說有人來救我們。”關熊的聲音越來越弱，“我們也沒想到他們是後金的奸細。”
“是不是隻要能救出袁將軍，你們就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是什麼來頭？！”
關熊關虎不敢再吭聲了。
“真是氣死我了……”徐忠氣得從屋子裏走出來，“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會跟你們去救袁將軍的！”
關熊關虎從屋子裏追出來，“我們也不知道是這個樣子啊，馬副將死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你有沒有好主意，我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