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第一道暑光照進禁衛森嚴的皇宮內苑。京城的大街小巷，這兩天紙馬香火 崇禎從寢宮內走出來，看一眼早就等候在大殿外的錦衣衛官兵和眾大臣、皇妃侍從，闊步走下台階。
何公公走過來扶住崇禎，眾妃嬪和大臣尾隨其後。
錦衣衛副指揮使郭征和祭祀的禮官前來稟報完畢，走到一邊待候。
崇禎抬頭看了看天色，“預計什麼時辰可以到？”
“傍晚時分就到了。”
崇禎點了點頭。
何公公扶著崇禎上了輿駕，禮炮響過之後，祭祀的隊伍從皇宮出發，浩浩蕩蕩朝皇陵而來。
春意正濃，繁花簇簇，綠意盎然，隻是天氣有點陰晦，太陽偶爾在雲端露個臉，又迅速地隱沒於雲層中。崇禎倚靠在寬敞的禦攆中，最近雖然北方的金軍暫時消停了，但陝西的李自成又開始到處搔擾鬧事，他一直沒有把這些烏合之眾放在眼裏，卻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這些人攻城掠地勢不可擋。這種內憂外患的形勢讓他心力交瘁，坐在禦攆上也是昏昏欲睡。
他掀開簾子，暖暖的春風迎麵吹來，伴隨著青草和泥土的芳香，崇禎歎了口氣。
走在禦攆旁邊的何公公聽到動靜忙探出頭來，“皇上，怎麼啦？”
“鬧心，昨晚聯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皇上還為袁崇煥的事煩惱？”
“他就成了聯嘴裏的一塊雞肋，殺了他吧，關外的韃子，遼東的邊防，誰能擔此重任？可是不殺了他，可能就是個禍害，就如黃花城這塊心病，讓聯一刻也不得安寧。”
“毛大人不是說今兒個會帶人來見聖上嗎？”
崇禎點點頭，“這兩樁事都讓聯的心懸在喉嚨口，還都擠到一塊去了，毛德誌這人辦事不利落，十年了，先皇時期的事到現在都沒個結果，讓聯怎麼放心？”
“好在毛大人對皇上忠心耿耿，能力差點，沒關係。”
“聯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這次要是把袁崇煥和黃花城的事都辦妥貼了，聯就給他個大大的獎賞。”
“是，皇上，現在皇上身邊缺這樣忠實可靠的人。”何公公看著山中景色，“這風光景致年年都是這麼美，咱皇陵是風水寶地，保我大明江山千秋萬代，得後人萬世瞻仰。”
“你就會拍馬屁！”崇禎哈哈地笑了幾聲。
何公公抬眼看了一下在雲層中若隱若現的太陽，已經能隱約看到驛館前黃花城的旗幟了。
“皇上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到了。”
“這一路走走停停的，那麼多關卡，耗了很多的時間。”
“皇上，最近黃花城事多，毛大人也是為聖上的安危著想，您多多擔待。”
崇禎瞟了何公公一眼，“你得了他多少好處？一路上就聽你在念叨他的好。”
何公公驚慌，“皇上，奴才不敢！”
“你呀，聯就信得過你。毛德誌這人，腦子不好使。十年了，十年還沒把黃花城的事給聯弄個水落石出，我怎麼跟先皇交待，這回我讓他好好在先皇陵前反省一下。如果還是想糊弄聯，聯就要了他的腦袋！”崇禎一抖簾子，“這次要不是聯親自下命，搞不好等聯死了，這事還沒辦成，那聯就真要死不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