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一個傍晚,胡麗琴問正在撥弄黃蟮籠子的老公:“噯,你最近有沒有發現前麵人家有什麼新的情況?”
侯興才說:“什麼新情況舊情況?你這樣神神秘秘的。”
“就是前麵人家那個女的,你有沒有看到她的肚子有什麼變化?”胡麗琴道破了秘密。
“你說黃麗珍的肚子有變化?我無緣無故去關心人家的肚子幹什麼?難道她懷孕了?”背起黃蟮籠子準備出門的侯興才,被老婆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趣。
“就是呀!我說你這死腦子,怎麼一點也不開竅,難道你沒有看出來,人家可能懷上二胎了。”
“是嗎?噯,這可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出去亂說,當心給人家吃生活。”侯興才警告妻子。
“我又不是瞎說,如果瞎說人家了,人家當然會找我算賬。”
“就算是黃麗珍真的懷了二胎,你也不能出去亂說。”侯興才和高尚禮並沒有什麼怨仇,況且兩人一起長大,一起讀書。
“我看你就這點出息,你看人家又是住樓房,又是進工廠,你就隻會弄這幾隻破黃蟮籠子。”胡麗琴本來想說說也就算了,可給丈夫這樣一阻止,反而激起了她要把這秘密捅出去出口惡氣的欲望。
“我怎麼啦?你有本事為啥不嫁一個有出息的男人?你嫁給我這叫破筲箕配破淘籮,你就將就著吧。”
胡麗琴無話可說了。是啊,在自己的老公身上,也找不出什麼大的缺點。他勤快、能幹,而且也不笨,所以對他也不能太苛刻,應該滿足了。
胡麗琴又想起了往事。自己家本來住得好好的,房子前敞敞陽陽,視野開寬,自留地就在家門口,要種要吃,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可是,現在人家的樓房在自己家的門前一豎,擋了視線、遮了陽光,自留地也被置換到了其他地方。
自從高家的樓房建在自己門前以後,胡麗琴心裏就一直不舒坦,可又沒有辦法,人家造房子也是通過批準的,合理合法,自己有想法、有意見也擺不到桌麵上,這口氣一直在心裏憋著。現在,好不容易發現這一天大的秘密,難道就這樣算了?這不太便宜人家了?不行,我要讓這個秘密成為不是秘密,但也不能讓自己背上告密者的名聲,更不能讓自己的男人卷進這事。怎麼辦呢?對!隻有讓人家認為是他們自己家裏人說出去的才妥當。這個喜歡打小九九、耍小聰明的女人在心裏已經有了嫁禍於人的盤算,她高興得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