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圓圓已適應了幼兒園的生活，而且很快和小朋友們融合在了一起。幼兒園裏的氣氛喚醒了她天真活潑的天性。陳老師教過高方，現在又教高圓，所以，她對待高圓，在不經意間有一種特殊的眼光，平時對她也就注意得多了。
幼兒園的小班實際上就是在托兒所的基礎上升一級。老師整天領著孩子們做遊戲、玩玩具、唱歌、跳舞；叫孩子們怎樣尊重人，怎樣懂禮貌等，如此而已。
一天，陳老師在上麵教孩子們學唱“世上隻有媽媽好”這首歌。孩子們童聲稚氣、一遍又一遍地跟陳老師學唱。最後，陳老師問孩子們：“同學們，你們在家裏時，媽媽好還是爸爸好？”
“媽媽！”“爸爸！”
回答媽媽的人多，聲音也響。孩子們回答的時候，陳老師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圓圓，而圓圓回答的恰恰是“爸爸”。如果不特別注意，“爸爸”的回答聲幾乎被“媽媽好”的回答聲所掩蓋。陳老師教孩子們回答這個問題倒不是想問誰家是媽媽好還是爸爸好，她的目的是教孩子們怎樣回答問題。
讓圓圓感到意外的是，怎麼人家回答的都是“媽媽”好。也許今天自己把問題回答錯了，因為今天老師教唱的歌就是“世上隻有媽媽好”。圓圓感到很難過，擔心老師會批評她。她也感到孤獨，因為她發現好像就自己一個人回答的是“爸爸”好。
“高圓小朋友，請你站起來說話，你為什麼要回答爸爸好呀？”
“我，我，我，可是，可是爸爸對我好。”圓圓害怕得想哭，說話結結巴巴。
“高圓小朋友，不要怕，你說的是真話，說真話的孩子是好孩子。”
“嗯。”受到鼓勵的圓圓點了點頭，高興得抬起了頭。
“高圓小朋友，難道你的媽媽對你不好嗎？”陳老師接觸了很多孩子。對孩子的家庭情況，包括生二胎的家庭，大致情況她都了解一些。她知道，如果第二胎是男孩，那麼這個男孩會十分得寵，如果是女孩，情況就等等不一了。陳老師認為，作為一個好的幼兒老師，了解了這些，才能因人而宜地關心和教育。
圓圓低著頭，咬著右手食指的指甲，吞吞吐吐地說：“因為，因為媽媽經常要罵我，有時候還要打我。”
“噢，是這樣。高圓小朋友，那是你媽媽對你的教育比較嚴格，有句話叫做打是喜歡罵是愛，你懂嗎？”
“嗯。”圓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好了，高圓小朋友，今後要聽媽媽的話，你媽媽就不會罵你、打你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圓圓輕聲地回答。
“這就對了，坐下吧。”
下課的時候，小班的小朋友一般不出教室，在教室裏自由活動。孩子們都在玩耍，隻有圓圓一個人坐在那裏想心事。她小小年紀，已養成了一個人想心事的習慣。她在想：人家的媽媽可能不打人不罵人，可自己的媽媽為什麼要經常罵人呢？難道我不聽話了嗎？可爸爸為什麼不罵人呢？難道就因為自己是個女孩子才會被媽媽罵嗎？可人家女孩子的爸爸媽媽為什麼不這樣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上課的鈴聲把圓圓從沉思中驚醒，她想到自己還沒有去小便，就趕快向廁所跑去，她回到座位上的時候，陳老師已經在講台上了。
“高圓，怎麼上課的時候不準時到自己的座位上？”
“……”高圓低著頭站在那裏。
“高圓休息的時候不去小便，上課鈴響了才去小便。”旁邊的小朋友替她作了回答。
“坐下吧，高圓，下次要注意，小朋友一定要遵守紀律。”陳老師沒有批評她，隻是多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