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七)(1 / 3)

人們散去後,一家四口還處於興奮之中,一個個臉上容光煥發。屋裏有點淩亂,桌子上,地上到處是瓜子殼。高凳、矮凳、長凳、短凳沒有規則地擺著。黃麗珍開始打掃室內衛生,高尚禮清掃室外場地。方方洗澡去了。圓圓今天特別高興,十幾年寒窗,終於有了一個好的結果,她服過藥,吃過粥,加上心情愉悅,胃早已不痛了。她見爸爸媽媽都在忙碌,一時高興,就主動承擔起了整理廚房的任務。

高尚禮見圓圓主動去洗碗,高興地說:“圓圓畢竟是大學生了,懂得幫家裏做事了。”黃麗珍看到圓圓在收拾碗筷,心裏也高興,心想,但願圓圓從今以後能改掉過去懶惰的習慣。

方方洗好澡從衛生間裏出來時,圓圓也洗好碗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黃麗珍對圓圓說:“圓圓,你先去洗浴吧,你洗好了,我們還要洗呢。”黃麗珍估計圓圓洗過的碗筷可能還有問題。

高尚禮清掃好場地滿頭大汗進屋時,發現黃麗珍在廚房裏忙著,便問:“麗珍,剛才不是圓圓在洗碗的嗎?”

黃麗珍一掃剛才的高興勁,歎了口氣說:“你來看看你寶貝女兒洗的什麼碗?抹灶布上油膩膩,水也沒絞幹,灶麵上到處是水,洗過的碗筷還是黏乎乎的,還有一隻炒菜的鍋子也沒有洗,這叫幹的什麼活呀,我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高尚禮聽了妻子的嘮叨,責怪她說:“你應該好好地跟她說,今後她才知道怎樣做。你又不跟她說,隻顧自己做,她又不知道,今後不還是這樣?”

黃麗珍說:“算了,要說也不是今天的日子。再說,有跟她說的功夫,我手腳快快也有了。”

高尚禮說:“問題就出在這上麵,你老是這種觀點,所以兩個女兒老是不長進。”

黃麗珍反駁丈夫說:“誰說她們不長進了?不長進怎麼都考取了大學?”

高尚禮不耐煩地說:“我不是說念書,我是說其他方麵!”

“什麼其他方麵不其他方麵,方方在家裏不也是什麼也不做,到了大學裏獨立生活了,不是照樣做得蠻好?好了,你也不要煩了,是我在做,又沒有叫你做。”

高尚禮不想把這事弄得不開心,走出了廚房。

圓圓接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後,高春華為她辦了慶功酒。為什麼叫慶功酒呢?按高春華的邏輯,方方考取大學後,圓圓又為高家的榮譽立了一功,所以要叫慶功酒。接下來,幾個叔叔家,還有姑媽家輪流叫圓圓去吃飯。外婆家,幾個姨媽家也搶著請圓圓吃飯。請圓圓吃飯的同時,方方、高尚禮和黃麗珍夫妻也借光靠吃。這一陣子,高尚禮家晚上不開夥。一家四口,今天吃東家,明天吃西家。到後來,圓圓也感到有點煩了。這一陣,圓圓成了明星,好話、奉承話聽了幾洋船,耳朵裏聽出老繭來。

外婆搶不過幾個女兒,隻好到最後請圓圓吃飯。外公外婆請圓圓吃飯可不能像幾個女兒家那麼簡單,他們得把所有的晚輩們都叫到。平時即使不請客,暑假裏,外孫們都三天兩頭往外婆家跑。平時,圓圓往外婆家跑得最少,這一天,外婆以少有的熱情,歡迎她過去心目中的“小多嫌坯”。

圓圓剛上外婆家的場,外婆就迎了出來,一把拉住圓圓的手說:“我的寶貝外孫女,你不但書念得好,而且人也越長越漂亮,個子長得比我都高了。”說著還故意湊上去跟圓圓比了比高矮。

圓圓對外婆的言行舉止有點反感,她禮節性地笑了笑說:“外婆,你是真心讚揚我呢,還是諷刺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