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哪裏敢怠慢,立即就向梁工請示了這件事,梁工自然應允,再大的事也大不過向主席的親筆禦命,於是她就在公司留了下來,梁工帶著另一個助理上工地去了。
直等到下午,向南才終於來了個電話,讓她去和黃會議室候著。片刻之後,他帶著陸川出現在門口,手裏抱著一捧卷宗,外加一台筆記本電腦。
今夏筆直地站起來,意外地看著兩人,不明白眼前的狀況,陸川手隨意地插在口袋,安靜地凝視著她,眼含深意。
兩人目光一交彙,今夏便有些閃躲,總覺他視線沉重,她負荷不起。
向南放下手裏的文件:“陸局長要審閱我們仁恒的財報,今夏,你幫忙記錄一下陸局長的問題,彙總之後發到我郵箱,我先去開會。”
既然是主席的吩咐,今夏本該不加考慮,從善如流地答應,不過她對和陸川共處一室感到有壓力,便遲疑地看著向南。國土局的公務員,怎麼有資格看仁恒的財報?
向南看出她的疑慮,解釋道:“陸局長是我們仁恒的股東,換句話說,連我也要向他交待。”
言下之意,就更別提她這樣的蝦兵蟹將,必須以陸川馬首是瞻。想到這層,今夏隻得恭順地點頭:“好的,向主席,我會好好協助陸局長。”
向南微微頷首,便合上門退了出去,會議室裏,隻留下他們二人。
今夏抬眼瞥了一下陸川,替他拉開一把座椅:“陸局長請坐。”
她心裏明白,就算他是股東,要審閱財報,那也是跟她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哪裏需要她這個非財務人員來記錄問題,分明是跟向南串通了來設計她。
隻是她就算能看得透這些,也依然身不由已。
陸川走到她拉開的椅子前坐下,打量著她的衣著:“怎麼沒穿正裝?”他分明記得,他們還住一起時,她經常穿小西裝上班。
今夏在離他兩個座椅遠的地方入座:“今天本來要去工地,不過因為您的關係,沒有去成。”語氣裏難掩失望。
“想去工地?機會多的是,下次我帶你去。”
今夏不置可否:“陸局長要是在審閱過程中有任何問題,隨時叫我就是。”
陸川睨著兩人中間隔著的距離,微微皺起眉頭,拍了拍身邊的椅子,他道:“坐這兒來。”
今夏遲疑。
“你隔那麼遠,待會兒怎麼記錄問題?”
今夏略微猶豫,還是端起筆記本電腦換了過去,在他身邊落座,陸川這才滿意,把會議桌上的財報攏到麵前,挑出一卷翻看起來。
今夏見他看起資料,也打開筆記本繼續工作,不過一個心懷不軌的大活人坐在自己身邊,不說有如芒刺在背,至少也有些讓她分心。他此次來,恐怕不止看財報那麼簡單。
陸川翻著報表,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她的側臉,金色陽光從身後的玻璃窗照射進來,將她睫毛的尖端都染上了碎金。他不由想起住院時,她曾伏在他的病床邊複習,也是同樣恬靜的側臉,隻要知道她在身邊,內心就像一點一點地塞進了什麼,覺得安寧。
今夏盡力全神貫注地工作,不過腦子裏始終繃著根弦,生怕他又做出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舉動,自己無力招架。不過令她意外的是,陸川這一坐,就安安靜靜地坐到了下班,別說調♪戲她,連句話都沒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