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外灘回酒店休息,今夏站在落地窗前,拿手機拍著燈火輝煌的陸家嘴和東方明珠電視塔,陸川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在洗澡,手機擱在桌上,固執地響了很久才掛斷。

待他從衛生間出來,今夏朝他孥嘴:“剛有電話找你。”

陸川拿過手機一看:“不認識的號碼。”

“你不打回去嗎?”

陸川把手機往浴袍兜裏一放,從身後抱住她:“有什麼好打,要是有急事,對方會再打來。”

今夏想想也對,便沒再說什麼,陸川啃咬著她的脖子:“乖,去洗澡,我等你。”

今夏麵上一熱,趕緊掙開他的手去衛生間了,以前也沒見他這麼不知饜足,她隻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沒想男人也是,愈來愈生猛。

陸川躺到床上,打開電視,不一會兒手機便又響起,還是剛才那個號碼,他看了看,隨手接起來:“喂?”

“是我,祁書。”

陸川不由錯愕,不知為何,她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抖:“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 上次在自家門口看見她的那種反感,此刻又浮了出來,原來她不僅查到他住哪兒,還拿到了他的手機號。

以前念書時,隻覺她固執,不達目的不罷休,現在想來,她此刻的行為和那些千方百計,試圖糾纏他的女人,又有何不同?

“對不起,我知道你說過讓我不要再找你,上次是我不好,不該喝醉了跑到你家門前鬧。” 祁書有些哽咽:“但我現在迫不得已,我回國沒多久,在北京也沒什麼朋友,就隻有你一個人了,我不知道還能找誰。”

她聲音聽起來淒淒慘慘戚戚,帶著驚慌失措,背景裏還夾雜著似乎是大力的敲門聲,陸川不由皺起眉頭:“出什麼事了?”

祁書幾乎要哭出來:“我和台長他們在外地出差,台長他借酒裝瘋,要我去他房間,我不肯,他就說我不識相,要雪藏我的欄目,現在還跑到我房間門口來敲門,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川沉默片刻:“你把房門反鎖,他進不來的。”

“我已經鎖了,但還是害怕,不知道他要敲到什麼時候,而且如果他真的生氣了,要雪藏我,我的事業就等於毀了,我該怎麼辦啊?”

“你先打酒店總台的服務電話,就說有人騷擾,請他們處理一下。”

“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知道你有關係的,你幫我跟台長解釋一下,請他以後不要潛規則我,也不要雪藏我的欄目?” 祁書幾乎泣不成聲:“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我已經失去你了,再失去工作,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陸川沉默不語,不幫她,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兩人就算分了手,不能做朋友,但也不是仇人,不至於眼睜睜看著她遭遇毒手而袖手旁觀,但是幫她,又怕她誤會,以為他們有舊情複燃的可能,更怕閑言碎語傳到今夏的耳朵,引起什麼懷疑,他的工作性質需要應酬,已經不能讓她安心,所以在這些事情上,他才更需要注意,要提前紮實自己的形象,得到她的信任。

“你先打電話給總台。關於你工作的事,等我考慮好再答複你。”

祁書抽泣著,感激:“謝謝你肯考慮。”

“你自己小心一點。” 掛上電話,陸川不免走神,主播圈子水也深,要走這條路,又沒人保駕護航,實屬不易。想到她一個女人,晚上被困在酒店房間,外麵還有老禽獸騷擾,他難免有些擔心,但仔細一想,應該也沒什麼事,房門鎖上,外麵人也進不來,等到了第二天,青天白日的,誰也不敢怎樣,麵上又是一團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