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1 / 3)

2005年的春節轉眼就過去了。因為資金問題,現代總公司的春節假期一直到正月十五才結束。過了元宵節,其他單位都早已上班了。如果再不上班,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魏銀才吩咐辦公室主任,通知兩個分公司的全體幹部職工正月十六全部開工上班。

按照往年的慣例,過年後上班的第一天,公司的大門口都要插彩旗,掛橫幅,祝全體幹部職工春節愉快。要放炮仗和煙火,讓全鎮人都知道,現代總公司新的、興旺發達的一年從這一天開始又要起步了。可今年上班的第一天,已經過了元宵節,如果再放炮仗、放煙火,不要被人恥笑嗎?所以,當辦公室主任在正月十五這天興衝衝地去請示魏老板要不要買煙火、炮仗時,反而討了個沒趣。

上班第一天,汪詩佩給魏銀才打來電話,說身體有點不舒服,想休息兩天再來上班。魏銀才關心地問:“小汪,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多休息幾天。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魏老板,謝謝你的關心。看醫生就不用了,大概是休息不好的原因,我隻是有時感到頭暈和胃裏不舒服,估計休息兩天就會好的。”汪詩佩的聲音柔柔的,有氣無力的腔調。

“那你就好好休息幾天吧,反正這裏也沒什麼大事。”

“魏老板,真不好意思,這幾天你得自己泡茶和收拾辦公室了。”

“沒關係的,你好好休息吧。”魏銀才有些動情。

說實話,半個月沒有看到汪詩佩,魏銀才的心裏總感到空蕩蕩的。以前,每天上班來到辦公室的第一眼,就是看到汪詩佩這個使人賞心悅目的美人兒,他這一天的心情和工作就有了良好的開端。可現在,進辦公室,要自己掏鑰匙開門,進門後先看一眼汪詩佩的座位,座位上沒人。室內冷冰冰的,他心裏也就空蕩蕩的。

汪詩佩的不舒服是前幾天就感覺到的,一開始也沒有引起她的重視,認為是晚上玩電腦玩過了頭少睡覺的原因。其實,她並不想整半夜地玩電腦,是因為最近犯了失眠症,反正睡不著,就用電腦來打發時間。她的床頭備著安眠藥,服了安眠藥後,睡覺倒是好睡得多了,隻是到辦公室主任通知她上班時,她頭暈的現象並沒有好轉。她想請假再好好休息幾天。可休息了兩天,不但頭暈的事沒有解決,胃裏不舒服的事也沒有好轉,反而還增加了惡心的現象。她猛然想起,自己已經連續兩次沒來例假了,不會是……?她這一嚇非同小可。

汪詩佩請假在家休息,她的娘馬翠英一直關心著她。叫她多穿點衣服,怪她晚上玩電腦玩得太久,怪她生活沒有規律。在她請假的第三天吃晚飯的時候,娘發現她有點不對勁。她把碗裏的飯扒過來,撥過去,就是不朝嘴裏扒。娘正想問她是不是胃口不好時,她放下碗筷,按著腹部,離開座位快步向外跑去。娘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她吃到了蒼蠅或砂子呢。正要開口問時,隻聽門外傳來一聲扼製不住的幹嘔聲,接著又是兩聲。娘放下碗走了過去,暮色中女兒蹲在牆角處在嘔吐。她彎腰幫女兒邊捶背邊問:“怎麼啦,佩佩?”

汪詩佩沒有回答娘的話,而是站起來一個快步回到屋裏,向樓上跑去,娘發現她好像邊跑還邊用袖子抹眼睛。

馬翠英對女兒的舉動感到奇怪,跟著上了樓,一直跟到她的房間裏。看到女兒側著身,麵朝裏斜躺在被子上麵,腰部一伸一縮的,在抽泣。娘感到事情來得蹊蹺,再一次追問女兒:“佩佩,哪裏不舒服?”這一問,女兒就哭出了聲。

在娘的再三追問下,汪詩佩一下子坐了起來,一把抱住坐在床沿上的娘,哭著喊了一聲:“媽!”

馬翠英一下子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放開女兒,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仿佛不認識她似的。馬翠英站了起來,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像被打了一悶棍似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汪詩佩又躺了下去,抽泣起來。

“佩佩!是誰的?”馬翠英吼道,聲音帶著嘶啞。女兒大了,娘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汪詩佩不回答,隻是哭,娘更加火了:“你這死丫頭!說!是誰的?不說我打死你!”

汪詩佩的爹汪和平一開始還以為女兒隻是個頭暈腹痛的事,可能是她平時生活沒有規律造成的,也就沒太在意。現在聽到樓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知發生了什麼。他趕快把碗裏的剩飯三扒兩咽吃完,向樓上奔去。

“媽,是我錯了。你打死我吧!”汪詩佩坐了起來。

“打死你也要給我說出是誰!”馬翠英說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兩手拍著地板也哭了起來,邊哭邊說:“佩佩呀,你今後怎麼嫁人呀?我這張老臉往哪裏放呀?”

汪和平來到房門口,隻聽到了後半句,一切都明白了。他氣得聲音發抖地說:“嗨!傷風敗俗!敗壞門風!”他一蹬腳下樓去了。

在娘的一再追問下,汪詩佩終於說出了他是誰。

“作孽啊!怎麼會是這樣的呢?不行,我要去找他!還算是沾親帶故的呢,簡直是豬狗不如!”馬翠英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女兒有沒有責任。

“媽,算了吧,是我不好。”汪詩佩不想連累魏老板,相處這麼長時間,她和他已經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