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嗯了一聲,摳著手指甲裏的泥巴悠悠道:“這有什麼奇怪的,男人的最終目的不就是這個嗎?”
我:......
她撩了撩眼皮:“我這麼百般折騰他,存心惡心他,他都能忍,我倒也服了他。你說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大約殿下是情到深處無怨尤。”
她嗤了一聲:“情到深處睜眼瞎吧。”
......姑娘你真是一針見血。
她拍了拍手,冷冷一笑:“你說死都不怕,我還怕失貞麼?”
聽到一個死字,我心裏莫名地起了寒意,忙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所以我給他的溫柔鄉並非□,乃是種幻藥。與所愛之人最想做的事都會在一場幻夢中圓滿,如同真實發生過一樣。他在夢中得手,也許會就此罷休。”
我從袖中拿出一瓶藥丸:“他若要你侍寢,你就偷偷放入酒中給他飲用,可保貞潔。”
她接過我手中的小瓶子,並沒有意外也沒有感謝的意思,隻是清淡地笑笑:“多謝你的好意,但,我其實並不在意貞潔,他要,我給他便是。”
她的麵容隱藏在一片厚重的胭脂水粉中,看不出真正的表情,唯一沒有遮攔的是那一雙眼眸,清冷如月,冷漠涼薄。我心裏吃了一驚,原來她並沒打算死守貞潔,那既然如此,又為何不肯遵從昶帝的心意?
“你可知道房中術?”
“略知一二。”
她淡淡道:“我會房中術。”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為何和我說起這個。
“我和你甚是投緣,這有一本房中術的秘籍,送給你。”她將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我,“你生的太難看,靠這張臉,必定是留不住男人的心。但好在身材曼妙,凸凹有致,好好研習這房中術,將來會讓男人離不開你。”
我哭笑不得。她這份好心,我是領呢,還是不領呢?
“不過房中術也並非人人都能習成,需至陰至柔體質,還需尋得和你相合之人。”
“我一向陽氣十足,恐怕尋不到和我相合之人,這冊子還是留在你這裏吧。”
“你若不要,扔了便是,我一生誤在這冊子上,再不想見到這個東西。”
她的聲音十分悲戚哀婉,停了片刻,突然又咯咯笑了起來。
因為臉上敷著厚厚的脂粉,我甚至瞧不出這笑,是開懷大笑,還是無奈苦笑,還是嘲諷譏笑。但那笑聲卻讓我覺得身上冷颼颼的。
從掬月苑出來,我心裏很是忐忑,那溫柔鄉萬一被昶帝識破,恐怕我就要被埋在禦花園做黃瓜肥,死有葬生之地了。我冒死想要幫明慧保住貞潔,那知她根本不介意失貞,看來自作多情這種事,小了說是不要臉,大了說就是不要命。
但事已至此,也無可挽回,隻有聽天由命了。我心神不寧了一晚上,大清早便起身,等著眉嫵從掬月苑回來。她每日前去給明慧梳妝都要捯飭半個時辰,費盡心思的讓她難看,今日卻很快就回來了。
眉嫵一見我就道:“今日明慧好奇怪,居然讓我給她化了個正常的妝容,還穿了一件素白色的宮裝。”
“真的?”
“嗯,總之,又回了以前的模樣。”
我心裏好生奇怪,百思不得其解,便忍不住對著眉嫵嘰嘰咕咕說了昨日之事。
眉嫵轉了轉眼珠,突然眼睛一亮,“難道是昶帝昨夜夢中功德圓滿,醒來便覺得索然無味,厭棄了明慧?男人都是這個德行,到手了就不稀罕了,所以明慧也就不再故意做戲,恢複了原樣。”
我一聽也覺得唯有這個可能,當即興奮地抱住了眉嫵親了一口。
啪嘰之後一抬頭,隻見容昇站在門口,怔怔的望著我,然後,手中的一枝筆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