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言語不能,難道元昭的審美觀也扭曲至此麼?他竟然都沒看見我眉間的一大坨黑墨麼?
忽然,身邊的容昇站起身來,“回稟陛下,靈瓏已經有了婚約。”
周遭再次靜默無聲,我和眉嫵齊齊一愣,我何時有了婚約?扭頭看容昇,認真嚴肅,並非是心血來潮來個玩笑的樣子,再說,這世上恐怕也無人敢和昶帝開玩笑。
昶帝無謂地拂袖一笑:“有也無妨,廢了便是。”
容昇眉梢一挑:“這份不可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再次一怔,他竟然違背昶帝的旨意。
昶帝斂了笑容,麵露不悅。
眉嫵對容昇拚命的使眼色。顯而易見,他這是在逆龍鱗挑釁君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偏偏他毫無懼色,更無退縮的意思,迎著昶帝犀利的眼神,氣定神閑,猶如謫仙。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撲上去將他的嘴巴堵上,我嫁給元昭與他何幹,為何為了一個我都不知道的婚約而去挑釁昶帝,難道他不怕死麼?
氣氛有點劍撥弩張。昶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依照我對他的了解,接下來他一定會笑得風情萬種,然後說一句讓你遍體生涼膽戰心驚的話。
正在這時,一直默默無語的明慧站起身來:“陛下,聽聞這次的戰俘都是西域人,我想看看。”
我悄然舒了口氣,暗暗感激明慧的解圍。
昶帝側身道:“好。”他不再理會容昇,起身陪著明慧走到封台前。
昶帝起身,眾人自然不敢就坐,紛紛起身,默默站在他身後。
微風輕拂明慧的如雪白衣,背影婀娜,弱不勝衣。
居高臨下,是陣勢迫人,軍紀嚴明的神威軍,西域戰俘臣服在天地風雲八陣正中,俯首低頭。
昶帝一手負在身後,一手不屑地指著軍中戰俘:“你看,這些便是西域戰俘,長的與我們中原人大不一樣,一看便是野蠻宵小。”
明慧俯視著那些戰俘,突然淒然一笑,喃喃道:“今宵剩把銀釭照......”
我記得下一句是“猶恐相逢是夢中”,莫非戰俘中有她舊識?
她隻念了這上一句。
突然,白光一閃,她竟然從承天門上跳了下去。
一片驚呼聲中,明慧如一隻白蝶,倏忽飄下。
昶帝臉上瞬間失色,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明慧的縱身一跳之中流出體外,慘白的一張容顏毫無一絲血色,如同一座風中的玉石像。他就站在她的身後,但事發突然措手不及,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我亦震驚地不知所措。
眼前身影一閃,容昇第一個奔下了封台,我反應過來,和元昭一起跨下了台階。
一灘殷紅的鮮血,襯得明慧一身白衣單薄蒼涼,如孤零的落雪。
容昇和元昭同時扶起了她。
她目光渙散,依依有最後一絲氣息,我蹲在她身前,心顫唞狂跳,手指卻鎮定地去摸她的心髒脈搏。
“我,恨你,騙我。”
這是她留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句話,一字一頓,合著血淚,卻是對我說的。
我呆呆地望著她合上眼眸,心裏一片死寂,她為何尋死?為何恨我?
“快叫太醫,快!”身後傳來一聲嘶喊,仿佛是從撕破的胸腔中吼出,沉悶而絕望。昶帝一掌推開元昭和容昇,將明慧抱在懷中。顫唞的手掌胡亂地撫摸她的臉頰。
她肌膚本就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