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3)

腸的相思可不好過。

卿妙心中有事就呆不住,沿著回廊漫無目的走著,不知覺就來到了方府的湖邊,望著湖上一片冷清,滿塘的荷花已敗,了無生機。心中蕭肅淒涼又增,都道有情之人心重,卿妙也不例外。

順著湖邊小路向前,卿妙隱約看見湖心小島的亭子裏坐了一人,仔細一瞧該是方景弈。

湖麵開闊,想是方景弈早已看見自己。怎麼都算借住他家的,卿妙雖然滿腹心事,仍是斂了心思。踏上浮橋過去行禮。

侍女早早撩開簾子,卿妙微微一笑言謝。卻見方景弈抬眼溫潤一笑,手中的動作卻不停。

卿妙微微彎腰行禮,“遠處瞧著像方公子,匆匆過來打擾,可是唐突了。”

這時方景弈將已沏好的熱茶,擱置於卿妙麵前,示意她坐下。卿妙端起還有嫋嫋水霧的茶杯,淺酌一口,眉眼舒展,“真好喝。方公子,我不懂賞茶之道。不過這茶下肚,溫溫熱熱帶著清甜,感覺心情頓時就順當了。”

方景弈隻盯著卿妙,仿佛要將她吸入自己的眼中。愚鈍如卿妙,自是難以察覺。

“這喝茶本就是取悅自己,本就無道可言。我倒認為你說的極有道理,倒是把這茶的真諦喝出來了。”

卿妙羞澀的捋了捋散在耳邊的落發,笑,“方公子真是折煞我了。”

方景弈也不愉與她多言此事,堪堪為她續了杯中熱茶,聲音伴著水霧也有了些迷蒙之意,“說了多少次,叫我景弈。倒見你是個不長記性的。”

卿妙記起,方景弈是不止一次要自己改個稱呼,不過自己始終覺著別扭,想著這逾越了可不好。

可她也不想想,怎麼就好意思對著謝少安直呼其名。

“我倒是不敢說實話。方公子人中龍鳳,我不顧這禮儀,胡亂呼名。心裏怎麼也過去這道坎子。”

誰知方景弈卻未氣惱,麵上笑意未減,善解人意回道:“即是如此,我便不予強求。不過,這公子即刻,加上姓氏未免也太生疏了。”

卿妙一聽,人家都說到這種地步了,自己本就沒有架子,哪還敢怠慢,跟著就是一聲:“公子說的是。”

“誒。”方景弈低低應著,悉心專注桌案上的火爐,熏著茶壺。

卿妙看他一舉一動,從不知這喝茶還有這麼多工序,一時心神也被吸引過去。

一旁伺候的侍女早在卿妙進來之時,通通退到浮橋之外。

遠遠望去,水煙彌漫,紗幔朦朧之中,方景弈眼中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卿妙知道張玨其實一直不願留在方府。自己當時也是別無它法,隻得生生將就下了。現在自己手上有了充裕的銀子,年後方景鸞加入秦家。留在方府卻不是一個好打算。這幾日卿妙趁天氣好些,就在揚州城四處閑逛著打聽合適的院落,幾天下來,倒是相中幾個合適的。就看張玨的意思了。

這不,張玨將將下學回來,卿妙伺候他洗了手,在飯桌上就發問了,“小玨,你不是一直想離開方府嗎?這幾日姐姐相了幾處宅院。等書院放休,咱們就去看看,你選一處歡喜的。”

張玨本是執筷的手停在半空,愣愣收了回來,“你說真的?”

卿妙瞧他不可置信樣,忍不住掐著他粉嫩的臉頰,嬉笑道:“還有假!你姐姐當然說一不二。”

張玨自是滿心歡喜,夾了一箸綠油油的茼蒿放在卿妙碟中,“姐姐,你吃。”

“小玨真體貼!”卿妙見張玨歡喜,從上次被綁後,張玨難得露出這等笑容。心中安穩不少,這個決定真是一點不錯。

張玨本是高高興興,複又想起什麼,側頭望著卿妙,“姐姐,你這幾日出去,可聽見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