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長發披散在胸`前身後,半掩住蒼白的頰,一雙一望到底如溪流般的眼睛點綴這張臉上。我忽然想起下午在小區花園裏見到她的模樣,笑如春花明媚,此時剛睡醒的她卻嬌柔如雨後的新蕊,招人憐愛。或動或靜,在這張臉上都能找到美好的詞彙來詮釋。
江傑陽看見她走過來,連忙起身上前幾步扶住她,將她帶到沙發邊坐下。然後,他轉身抱歉地朝我一笑:“楊小姐,看來今天就隻能講到這裏了。故事有點長,下次我再接著和你說,好嗎?”盡管故事講到後麵發生的事情,將我的胃口足足吊起,但不好強迫他繼續講下去。我趕緊跟他告辭,走出居民樓才發現天色已暗,街道兩旁的華燈初上,空氣中彌漫著不知誰家的飯菜香氣。
匆匆趕回學校,寢室裏空無一人。我推開窗戶,看著外麵沉沉的暮靄,心中惆悵良多。
在這個城市裏,有多少悲歡離合在一幕幕地不停上演著?如江傑陽講述的這般如此兩情相悅的愛情也得不到完美的結局。我對愛情本身產生了質疑。究竟,究竟怎樣才能和心愛的人一生一世在一起?尋找到真愛固然難能可貴,然而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一生一雙人,白首不相離。
作者有話要說:一天一更啊一天更
☆、12
我一點一滴地用心記錄下我所聽到的這個故事。同時,自己暗下決心,如果有機會把故事聽完我一定要把它寫出來。
為什麼這樣對別人的事情上心?
因為在乎嗎?
我不知道那個答案,或者不想麵對那個答案。隻是,我隻要一想起江傑陽在回憶鍾緋虹時流露出來恍惚間夾雜無限憂傷的神情,我的心就會覺得又澀又苦。
偶爾,我自欺欺人地想,他把這個故事告訴我,是不是我對他來說其實還是有一點點不一樣的?
當然,僅僅這一絲絲的僥幸在腦際劃過之時,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怎麼會,怎麼會對他起了貪心,竟然盼望他能夠待自己有所特別?
渴望又恐懼這兩種情愫不斷都交織在一處,讓我心底惶惑不安。那段時間,我開始學著逃避,不再去那家茶點店,自然也沒有機會遇到江傑陽。
然而,在這個世上,會有兩座走不到一起的山,卻沒有無法相遇的兩個人。
再遇到江傑陽已經是學期期末了。
他從學校圖書館的大門口經過,一手裏拿著講義,另一手拎了一個電腦包,想來裏麵是裝著學校給講師專門配備的上網本,行色匆匆地向我走路的這個方向走來。我想要從容地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雙腿卻像灌滿了鉛一樣重如千斤,無論如何也邁不開向他走去的這一步。情感蠱惑我不顧一切地接近他。理智告訴我,快點躲起來,那都是別人的故事,越接近那個人的內心,隻會讓我越無法掌控自己的心。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身旁是一顆墜滿累累花朵的槐樹,微風將馨香徐徐送到我的鼻端,偶有幾片如雪的花瓣飄落下來,嬌弱無力地從我的眼前劃過。就在簌簌地落英的垂落中,在一片馥鬱花香地籠罩中,江傑陽看見了我,他迎麵向我匆匆走來,在離我還有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微微地笑看著我:“你怎麼在這裏?是來圖書光查資料的?”
我們就這樣麵對著麵,不遠不近地站在槐花樹下。陽光從樹枝的枝椏縫隙間鑽出來,使得江傑陽整個人都沐浴在金燦燦的光暈中,視線粘連著光與熱,在投射向我的這一刻,照暖了我的心。電光石火間,心不受控製地亂跳在胸腔裏,似乎隻要我張張嘴,那顆心就能夠從我的身體裏蹦出來。六月的日子裏,煦風偶爾輕柔拂過我額前的發,周圍嘈雜的學生嬉笑聲慢慢從我耳中遠去,他身旁的槐花香縈繞在鼻端,有什麼一下子將我的心給填得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