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苦澀的滋味。不是我不夠寬容,隻是一想到緋虹即便分手還要與前男友成為朋友關係的態度,在對方一再的威脅下,顯得可笑和滑稽。在我受到挑釁時,緋虹當著我的麵,一味地想要包庇那個人,也不管那個人威脅的內容是怎樣的狠戾,威脅的那個對象還是她現在的男友,未來的老公。
一股火氣直竄上腦頂,我的眼皮跳了兩下,皺起眉頭,語氣算得上淩厲地質問緋虹:“你當我是什麼……”一抬眼,看見她眼中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爍爍,眼神裏透露出濃濃的不安和哀傷。我再也不忍多說一個字,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究竟知道什麼,想要保護誰,又打算隱瞞些什麼?我揉著眉心,挫敗地想,她為什麼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讓我與她一同承擔這一切。明明是一副千難萬難的樣子,偏偏還要硬撐,偏偏還要默默地承受我所不知道的壓力。
那麼我在緋虹的心裏究竟算什麼呢?有時,我會想這樣敏[gǎn]又倔強的女孩從性格上來說,絕對算不上可愛,活得累不說,甚至不招人疼。須知,女生適當的示弱,可以激起男人本能上的保護欲,也更容易得到男人更多的愛。但,愛情有時是盲目的,我卻為著緋虹身上最不討人喜歡的這點,愛上了她,哪裏有什麼道理可言呢?
我愛著緋虹,這點不需任何的質疑,可在她袒護這個寫恐嚇信的人的時候,我和她之間的信任感在破碎斷裂。在她選擇袒護前男友的時候,我們感情還在,隻是彼此之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仿佛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遙遠得不可企及。想不出更好辦法來解決眼前狀況的我,不得已,隻好采取最卑鄙的手段——跟蹤她。
我承認這個辦法很不道德,在想到之初,被我馬上給否決了。但是猶豫了很久,在沒有辦法的前提下,為了維護這段感情,弄清楚整樁事情的真相,我隻好出此下策。
最初的幾天裏,她像往常一樣下班去菜場買菜,然後回家做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幾乎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根本沒有什麼前男友,也沒有什麼恐嚇信,一切不過來自我的妄想。若不是積壓在緋虹心底的心事像是吸血的水蛭在吸取著緋虹身上的血肉,使得她寢難安,食難咽,短時間內急速消瘦憔悴,如春華初開的花尚未經過仲夏的絢爛便已步入秋日的枯竭,我大抵會放棄跟蹤她的決定。
就在我每天的糾結中,在緋虹驟減的體重中,日子飛馳而去,事情還是避無可避地發生了!
那天晚上,緋虹像平時一樣下班往家走。
在經過一個小岔道口的時候,一名男子攔堵住了她的去路。那名男子的長相、氣質和衣著看上去都很普通,普通到走在一群人裏麵,你如果不仔細去分辨的話就會把他不自主地當成3.14後麵的數字——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我將自己隱藏在夕陽餘暉的陰影中,站在一處離他們不遠的角落,聽見他們在大聲地爭執些什麼。
借著風向的助力,勉勉強強可以聽到一些對話。
“你來這裏幹什麼?” 緋虹強做鎮定地問道,聲音裏似乎透出幾許焦慮。
“緋虹,我……我想你。”那名男子神情頹然,音線低沉著,有種說不出的堅定的感覺,“我隻是想知道你過得怎麼樣了,我……我沒有別的意思。”這話聽在我的耳朵裏,揪住我的心一扭一扭地難受。
“我要結婚了。你這又是何必呢?”聽得出緋虹是在偽裝的冷漠,仔細去聽,可以聽出語氣裏藏匿著一絲不忍。
“緋虹,和他分了吧。我們重新在一起,重新開始。”男子似乎很了解緋虹的軟肋在哪裏,聽完她的話以後,果斷捕捉到了那絲不忍,聲音漸漸弱下來,連帶著語氣聽上去說不出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