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做些簡單枯燥的事情,比如練級。但是你們現在不一樣,是兩個獨立的人格,我想,兩個人都不會受到限製。”
隻要沒跟晉刑分開身體,長庚就不擔心什麼,他爽快地答應下來。這樣隻要他不累,玩遊戲的時間就機動了許多。
李醫生收斂了笑容,正色道:“你成長的速度已經遠遠超出我的預期,不需要多久,白天的主控權也有可能落在你手上。但是!”李醫生將重音放在“但是”上,厲色道:“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長庚冷哼道:“你想怎麼樣?”
“遊戲的時候,你們各玩各的,沒有問題。當你們在現實生活裏時,除非小刑允許,你不可以剝奪他白天的主控權。”李醫生強勢地打了個手勢,拒絕長庚的反駁,“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容忍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刑。如果你占據了他所有的時間,小刑慢慢就會消失,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你敢這樣做,我就敢讓你這輩子都隻能待在國家研究所!”
長庚怒視著李醫生,這種被威脅的滋味相當不好受。但是,李醫生說的,長庚也不懷疑他的真實性。“那你之前答應過的,進入生化人體內的事情怎麼說?”
“君子一諾,我不會反悔。除非你主動要求去生化人體內。”
“我又不是白癡,主動去承擔風險。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你不希望他消失,我也不希望自己消失。”
李醫生這才放緩了語氣道:“那是自然。既然現在小刑已經知道生化人技術的事情,你能放他出來嗎?我想跟他談一談。”
晉刑焦急道:“李叔叔,這是怎麼回事?”
“我本打算臨近手術了再告訴你,誰料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這個生化人,現在是芯片操控,但你的父母已經研究出可以不用芯片,而由人的意識控製的最新生化人技術。這個技術還在臨床研究中,我想等它徹底成熟了,再用在你身上。這樣,你和長庚就一人一具身體,你的人格分裂也就不治而愈。但是手術需要自願,並且是有一定風險的,長庚不願意承擔風險,隻能讓你進入生化人體內了。”李醫生握著茶杯,嘴唇沾上杯沿又放下了,繼續說道,“我無法強迫長庚,而長庚若一直與你共存,你很難戰勝他。小刑,你放心,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晉刑低聲喃喃道:“這世上哪有百分百成功的事情呢?”
李醫生借著茶水的熱氣遮擋眼睛,努力壓抑住自己悲傷的情緒:“孩子,對不起,我沒有其他辦法。”這麼多年的相處,又有晉刑父母的關係在,李醫生差不多把晉刑當做自己的孩子了。
“是我太任性了,很多人得了這種病隻怕不是瘋了就是死了,我應該感到慶幸才對。”晉刑笑了起來,這笑容一點都不好看。
李醫生重新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我一直希望你放棄那些完美的舉止、表情,像很多人一樣,喜怒哀樂都能體現在臉上,不用過分在意他人的看法。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實現了這個願望。你的笑容不完美,但是比那些完美的笑容好看。”
晉刑苦笑道:“我差點都忘記了,我身上還有其他問題。這也是在您麵前,換個陌生人,我估計還是那樣。”
“慢慢都會好的。”李醫生頓了頓,“明天早上8點,來一趟醫院,我給你安排一次心理輔導。我擔心你會因為生化人技術的事情有不好的想法。”
“嗯。”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明天小梓就會送設備過來,不要急於一時,今晚好好休息。”
晉刑點點頭,將李醫生送了出去。
李醫生走後,生化人將麵條端了出來,晉刑看著這個自己將來的身體,也沒有了折騰他的欲望。
長庚感覺到晉刑的低落,冷冷道:“這隻能怪你自己太弱了。”
麵對長庚,晉刑覺得“禮貌”什麼的根本不需要。“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要不是我這樣,能有你嗎?”
長庚冷哼了一聲,重新奪回了身體的主控權:“現在是晚上,我的時間。”
晉刑懶得跟他吵,一晚上發生了這麼多變化,他覺得好累,好想一直睡著什麼都不用麵對。這樣想著,他沒有再跟長庚說話,努力讓自己進入睡眠。
長庚本質上是喜歡說話的,否則他也不會自言自語。但又因為晉刑的記憶(晉刑一旦麵對陌生人,為了完美的社交形象,他要做出很多違心的舉動與言論),他覺得陌生人是一種討厭又麻煩的生物,因而他願意說話的對象寥寥無幾。
李醫生是可以交談但同時又是很危險的人物。晉刑的家人沒在身邊,而且他們也隻關心晉刑,長庚也不屑跟他們說話。如此算下來,除了遊戲裏的[埃爾默],長庚能說話的對象就剩下了他一直看不起的晉刑本人。
長庚狠狠地把卷起來的麵條塞進嘴裏:“這真是讓人討厭的結論!”
長庚的自尊不允許他把一直看不起的晉刑喚醒,跟自己繼續說話,因而吃完晚飯後,長庚再度進了遊戲。他想跟[埃爾默]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