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感覺到排斥,但到不至於讓他無法與新同事很好地相處。

一整天下來,段睿青不但已經能很熟練地完成了分配給自己的工作,還知道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雖然離他最想知道的東西還差得很遠。

下班回家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將那些東西記下來,然後再加上自己的分析。

雲紹晨這幾天下午都回來得很早,隻是常常在吃過晚飯後,還要回去加班。

段睿青反正晚上也沒事,主動說跟他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雲紹晨到沒有直接拒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他的工作其實很枯躁,不是在辦公室弄資料,就是出去巡邏,或者就是在給人做筆錄。他又是個格外認真的人,所裏的同事們都說一個枯燥無趣的人做著枯燥無趣的工作,就變得更加枯燥無趣,所以雲紹晨在工作時,最後不要和他離太近,不然一定會被那枯燥無趣輻射到的。

“陪你啊。”段睿青笑了笑說道。

雲紹晨愣了一下,回過神什麼也沒多說,轉身出了家門。

段睿青微微一笑,在他身後跟了上去。

7試探

這個年代,還處在貧困線上的平山縣並不像表麵那樣安寧,殺人搶劫的事也不在少數,但是縣裏的警力卻很有限,所以縣城裏常常會發生一些流血事件,卻因為各種原因沒辦法破案。

段睿青跟在雲紹晨身後,兩人都沒有說話,然而這種沉默的氣氛卻沒有給兩人造成什麼壓力。段睿青一路走一路觀察四周的環境,二十年前的街道老舊得讓人如同穿越到了舊社會,一種懷舊的滋味在他心裏滋生,他想曾經那一生確實過得太匆忙渾噩了,錯過的風景也太多了。

“工作怎麼樣?”最後還是雲紹晨放緩步子,側頭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工作啊?挺好的。”段睿青眉目含笑地加快了一步和他並肩,問道,“表哥你呢?”

“我什麼?”

“工作啊。”

“你想問什麼?”雲紹晨疑惑地看他一眼,自己的工作千篇一律,每天都是同一套流程原封不動,他覺得沒什麼好問的。

“就是順利嗎?最近天天加班很忙?”段睿青道。

“還好,”雲紹晨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最近晚上有點亂,沒事不要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有批愛鬧事的小流氓犯了事就往山裏躲,抓不到。”雲紹晨道。

段睿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兩人走到派出所門口的時候,段睿青給雲紹晨說了一聲,就轉身進了旁邊一家還沒關門的小書店裏。

段睿青在書店裏看了好一會兒,才在角落裏挑了兩本和此地特有的野菜有關的書,那時的書裝幀十分簡陋,沒有漂亮的封麵,就連裏麵的紙張似乎都是用最普通的訂書針裝訂的,書裏都藏了灰,灰黃灰黃的。書店老板看了一眼,隨便跟他要了幾毛錢便把書給他了。

段睿青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心裏十分高興,出了書店捧著書便轉進了派出所。

那時的人們對派出所這種地方有種本能的恐懼,認為好人是不會進去那裏的,進去過的都是犯過事的,是會被別人戳脊梁骨的。所以普通人沒事都會離這裏遠遠的,就算有事也是籌措再三才會進去一次,平時絕對不願意和這裏沾邊。

因為在書店裏找書費了一點時間,所以等段睿青出來時,天已經黑透了,但派出所裏此時卻燈火通明,裏麵站著蹲著很多人,還有些人頭破血流地靠在牆邊呻|吟。

雲紹晨忙著審問這些人,沒空理段睿青,給他指了指休息室的位置,便轉身繼續忙去了。

段睿青知道自己不是所裏的人,卻跟著表哥進來,其實並不太好,所以他也很識相地沒有打擾表哥的工作。

他在休息室裏給自己倒了杯茶,就坐在椅子上專心地看自己剛尋來的書。

他拿著書先仔細將目錄看了一遍,到是看到幾樣很熟悉的,那是他印象中,在後來改變了好幾個大村經濟狀況的農作物,並且成為了地方上十分有名的特色菜。

段睿青彎了彎嘴角,端起手裏的茶喝了一口,嘴裏的茶水有點苦澀還帶著淡淡清香,咽下去的時候他挑了挑眉,端過茶杯看了一眼。

外麵的大廳裏傳來一陣叫嚷聲,所裏的警察立刻吼了幾聲將聲音壓了過去,旁邊似乎還有一些人的哭聲,混在一起十分嘲雜。段睿青起身到門邊往外看了一眼,見外麵那些叫嚷得厲害的都是一些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身上穿著在段睿青看來老土得掉渣的小皮夾,耳朵上穿了一排耳釘,看起來流裏流氣的。

段睿青看了一眼,原本打算坐回自己的位置,但是他才剛轉過頭,又轉了回來,他剛才好像看到夏興了?

“再吵關你幾天。”

雲紹晨皺眉將一個小流氓壓回了座位,他表情嚴肅,身材高大,再加上那一身警服,對這些愛鬧事的小流氓很有威懾性,那個原本十分囂張的小流氓盡管滿臉不甘心,但在雲紹晨寒著臉瞪視下,還是坐回了椅子,隻是嘴裏一直罵罵咧咧沒有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