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盆水來不停的換冰毛巾給他敷上。沈烈之的燒反反複複的,折騰了又珊一晚上。好不容易熬到了白天,又珊給他把脈,欣喜的發現他的身體有了起色,那股陰屬的內裏正在減弱,這是個好的征兆。
木子河早上起來就看見又珊在那人把脈,走近了些發現又珊的神色很是憔悴:“又珊,你去睡會兒,這裏讓師伯來吧。”
“師伯。沒事,這蠱蟲的習性師伯不懂,我怕出意外。”
“又珊,你怎麼會有蠱蟲呢?”木子河糾結了一晚上,終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又珊看了看,確定了周圍沒人才輕聲對木子河說道:“師伯,其實,我是苗疆人。”
“什麼?你是苗疆族人?怎麼可能,苗疆族人早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滅族了。”
“這事兒我也說不太清楚,可我確實是苗疆族人。這藍色的眼睛就是苗疆族人的特征。師伯,還請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好麼?”
“你師父知道嗎?”
“師父知道的。”
“好。你也是我徒弟,為師的自然是要替你保守秘密。我也知道,這一說出去會給你帶來不小的麻煩,師伯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謝謝師伯,沐齊國主那邊……”
“我會跟他說你的蠱蟲是你從一本偶然得到的奇書上麵學習飼養的。他自然也會保守秘密,不說出去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
“隻是,又珊你這眼睛畢竟太惹眼了。”
“我下山的時候師父給過我藥是改變瞳仁顏色的,隻是我用完了。”
“那沒事,師伯給你配,今日就能配好。”
“謝謝師伯。”
又珊複又轉頭看向床上的沈烈之,他還是在沉睡之中。
晚上的時候,沐齊國主過來看了一次,確定沒什麼事就走了。木子河配好了藥給又珊,又珊服了藥確定眼睛變回了黑色才安下心來。
又珊依舊守在床邊。沈烈之的身體漸漸有了好轉,但半夜還是發起了一次高燒。接下來的幾天,又珊都一直在照顧沈烈之,弄的自己非常疲憊,但好歹沈烈之的身體有了很大的起色,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了。
就在又珊以為沈烈之很快就要大好,準備把蠱蟲從他體內取出來的時候,沈烈之卻突然嘔起血來,一大攤一大攤的黑血吐出來,把又珊嚇了一跳。
木子河見狀趕緊去幫又珊的忙,他給沈烈之把了脈,發現並沒有問題,他的脈象並不像之前那樣雜亂無章、虛浮了,反而蒼勁有力。那這吐血難道是體內淤血?
“又珊,你去抓副補氣血的藥,快。這些該是淤血,他吐完了就沒事了。”
又珊趕緊去抓了藥,煎好後送進殿內給沈烈之服用。進去的時候,木子河已經處理好了那些黑血,正要扶沈烈之躺下休息。木子河見又珊來了,便把沈烈之重新扶起來,還拿了一個枕頭墊著背。
“師伯,我來吧。”又珊代替木子河坐到床邊,然後拿了藥一勺一勺的喂給沈烈之。喝了藥後,又珊就在沈烈之的指尖用匕首割了一個口子,然後用短笛把蠱蟲從沈烈之的體內引了出來。看來長眠蠱在沈烈之體內吸收了不少的營養,都胖了一圈了,又珊把蠱蟲又重新收回瓷瓶裏放好。
“又珊,如果他明天沒問題的話,這次的事就完成了,你可以去做你的事了。你下一步要做點什麼?看師伯能不能幫幫你。”
“我也不知道。”
“不然這樣,你先跟我回竹魂穀,然後再做打算。”
“可是師伯,竹魂穀在夏邑,這裏是沐齊,還得那麼遠再回去啊……我要麼,幹脆在沐齊國遊曆好了。”
“哎,隨便你。不過你下次要是看見你師父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倒要和他好好翻翻舊賬。”
又珊哭笑不得。
翌日,又珊最後一次去給沈烈之把脈,確定無礙了就離開皇宮了。他的脈象已經正常了,臉色也恢複的不錯,再加以調養就行了。又珊摘下手套,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剛把藥箱收拾好,提了站起身要走,卻突然有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又珊猛的回頭,果真是床上那人已經醒了。
沈烈之自從昏迷後就一直陷在一片黑暗中,他有知覺卻動彈不得,想找到出口,伸手之處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他漫無目的的在黑暗中行走,感覺累了就停下休息一會兒,然後接著走,可是他感到越來越累,越來越累,到最後連站起來都很費力氣。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在不斷的下沉,下沉。可是突然,有一隻手拉了他一把,那隻手拉著他從那個無盡的黑暗泥沼中慢慢出來,他的世界意外的出現了一絲光亮。他也卯足了勁往那抹光亮飛奔,那個光點越來越大,漸漸的包圍了他的全身。他模模糊糊的似乎是看見一個藍眸的少女正坐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可是卻看不清容貌。他想要靠近那個少女,可卻動不了。慢慢的,慢慢的,他的世界光亮了起來。他用盡力氣睜開眼睛,突然而來的光亮刺激迫使他又重新閉上,然後又慢慢的睜開,他的視野漸漸清晰起來。眼前確實是有一個女子……藍又珊?她怎麼會在這兒?她不是逃掉了嗎?見她收拾了東西又像是要走人的樣子,沈烈之條件反射的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