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她房間裏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出來,如果還是無法讓她放下芥蒂,恐怕剩下的他能做的就隻有等了。
吃完晚飯,白純從抽屜裏拿出音樂盒,呆呆地望著裏麵隨音樂旋轉的小人,眼珠也跟著轉啊轉,不會兒,她就盤著腿歪倒一邊睡著了。
睡夢中,她的背上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一對雪白雪白的翅膀,她撒歡地一邊奔跑,一邊抖動,就要振翅高飛了似的……
忽地,眼前的藍天綠地裂開一條巨大的縫,萬丈懸崖就在不遠處,糟糕,再飛不起來就要掉下去了!
噗通——
膝蓋和手肘一陣劇痛,白純打個滾,癟著嘴從地上爬起身,窗外燈火依舊,音樂盒還原封不動地在自己手中。
啊,原來是夢啊。
還好她隻是從床上掉下來,若是真摔下懸崖,肯定連骨頭渣都找不到了。
夢中的畫麵所帶來的驚懼真實得詭異,她抹把額頭的冷汗,走進衛生間,仿佛真真經曆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浩劫。
還沒完全緩過神來,白純一低頭,不幸地發現小褲上沾了一灘血跡,更不巧地,是她在臥室和衛生間找遍了,也沒找到衛生棉在哪裏。
白純掙紮很久,才把眼睛閉的死死的,推開臥室門,摸著牆麵根據記憶去找陳姨的房間,免得看見不想看的人。
可誰能保證不摸到不想見的人?
顧語聲捏著眉頭仰靠在書房內椅背上,正準備出來走動,就見白純合著眼睛手扶著樓梯欄杆一點點地蹭動,動作笨拙得像隻小熊,嘴裏還念念叨叨的。
不願意看見他。這是她昨天說的最多次的話。
不過,這世界上,可能也隻有白純,會用這種有點可笑卻又可愛的方法避免見到她討厭的人。
他走出書房,正站在她跟前,她伸手試探,正好觸到他溫熱健碩的胸口。
“需要幫忙嗎?白小姐?”顧語聲的聲音裏含著笑意。
“唔……”白純放下手,搖頭,知道對方正是那個“不想見到的人”,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小聲道,“才不需要你。”
好像在跟他賭氣,她繞過他時的步子邁的很大,可剛走了兩三步,“砰”,她的額頭撞到了對麵的牆上
,身子一歪,差點順在樓梯滾下去。
當然,是顧語聲把她拉了回來,順道將她打橫抱起。
白純剛才嚇的不輕,繃不住睜開眼,和他眼神一對焦,趕緊又閉上:“我沒看到你,沒看到!”
顧語聲無奈,也不與她計較,順著說:“好,好,我也沒看到你。”
白純被放到床裏,從他臂彎裏下來的時候特意偷看一眼他的袖子和衣襟。還好沒染上。
“現在還是不肯理我?不需要我幫忙?”
白純鑽進被子,她可說不出口讓顧叔叔幫她找衛生棉這種話。
顧語聲隻能再試探:“你餓了?”
她拱了拱:“不是。”
“身體不舒服?”
白純先連連點頭,又搖頭。
顧語聲不安心,探手去揉她前額撞到牆上時留下的紅腫,白純一著急,躲刀子似的躲開他的觸碰,說:“我沒事,我、我要見陳姨,你出去!”
男人很久沒有出聲,然後輕微地歎息,似乎很失望的那種歎息。白純聽了,心裏有點矛盾,他待她處處都好,即使他說自己傻,他也是唯一肯收留她救她的那個人啊,雖然,理由多半是為了要自己幫他尋找弟弟錦生。
顧語聲當真出去了,不久,陳姨進門,白純小聲告訴陳姨自己來例假,找不到衛生棉,陳姨呆怔一瞬。
“哎呀,家裏沒有衛生棉啊,這個房子除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年輕女人出沒,怎麼會有衛生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