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力氣活,白純和宋溪月家裏的保姆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整理幹淨,放在床上。
白純看差不多了,時間也逼近午夜,便準備離開,忽然,才安靜下來不到三分鍾的宋溪月又爬起來向衛生間跑去。
白純要累虛脫了,幹嚎一聲,轉身去找宋溪月。
宋溪月趴在馬桶上,嘔了會兒,抬起臉來,虛聲說:“你……你幹嘛還陪我?你走吧。”
白純拍她的後背:“放心吧,你消停了,我就走。”
宋溪月苦笑,命運很奇怪,她之前明明還和白純針鋒相對的,現在她卻成了最關心自己的……朋友?
“喂……看在你今天這麼……犧牲個人時間來陪我的份兒上,我告訴你個秘密,關於顧夏的。”
白純打了個哈欠:“夏夏的秘密?”
“是啊,想不想聽?”宋溪月故意賣起關子。
白純興致缺缺:“隨便吧。時間這麼晚了,一會兒顧叔叔打電話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你要是不吐,我扶你回去睡覺,然後我好回家。”
宋溪月“嗤”她一下,以示鄙視,擋掉白純遞過來的紙巾:“少在我麵前跟顧語聲裝恩愛,還嫌我不夠慘是不是?”
“我沒有。”
“沒有?你要裝,就裝徹底點,讓聲哥哥過來接你,他那麼體貼,不會推辭的。”
白純心裏不舒服:“什麼啊,顧叔叔現在在醫院陪夏夏呢,怎麼來?”
宋溪月氣若遊絲問了個明白,忽然大笑,還是仰頭大笑的那種,笑著笑著,笑容有些變形,苦澀而矛盾,眼神呆滯地望著空氣說:“顧語聲,我真替你難過,疼了寵了六年的女兒竟然不是你親生的,是不是……報應?”
白純的第一反應不是震驚,而是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掉了,宋溪月轉過臉來堅定地看著她:“白純,你沒聽錯。顧夏根本不是顧語聲的親生女兒,他被付曼利用了,幫人家養了快六年的閨女,嗬嗬,現在大概在醫院裏正替別人操心奔波呢,哈哈……呃……”
宋溪月的笑聲裏很複雜,讓白純捉摸不定她到底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顧語聲?
對白純透露完這個轟天霹靂一般的真相,宋溪月扛不住胃裏的翻騰,抱著馬桶,一聲聲嘔吐起來。
白純回去這一路以及一個整晚都在思考宋溪月那話的真假。
是不是這女人喝醉了,加上她對顧叔叔的怨恨,所以胡編亂造忽悠她的?可這麼做對宋溪月有什麼好處?
白純從她家裏離開之前,宋溪月正在床上翻來覆去,嘴裏咕噥道:“滕策,你去死,去死!王八蛋,去死!”
後來,剛上車不久,她給滕策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宋溪月懷孕並且準備打胎的事,至於他能不能看見,能不能留住他們的孩子,就由老天決定吧。
顧語聲在醫院陪顧夏,一晚都沒有回來,白純也幾乎一晚都沒合眼,直到清晨,她才小睡了會兒,就被手機的音樂聲吵醒。
居然是滕策。
不過,滕策隻是押著嗓子說:“謝謝你。”過了許久,接著說,“溪月不肯讓我陪她做檢查,我想不到別人了,你陪她去,行不?”
白純不知道滕策和宋溪月是怎麼達成一致的意見,居然決定留下孩子,但是昨晚宋溪月喝了酒,必須做個檢測,看是否影響胎兒才行。
白純決口不起昨天她透露的顧夏不是顧語聲親生女兒這事,而宋溪月好像同樣把昨晚說過的話忘的一幹二淨,她更專注於擔憂昨晚過度飲下去的酒精會不會造成胎兒畸形。
看來昨天她把宋溪月大罵一頓也起了點作用。